气味。”
康香露曾提及无嫌许多,她口中的无嫌,其实不太像至邪至凶。
莲升眸色沉沉,又掬起一捧雪细闻,淡声说:“要么这气味不是无嫌的,要么,在小荒渚里偷吃香火的,另有其人。”
引玉更希望如今寻到的气息不是邬嫌留下的,否则,小荒渚的种种便变得难以解释,就好似,迷局打从一开始,她就觅错了方向。
她轻嘁,用鞋边将堆高的雪拨过去,好把露出来的供品埋起,说:“不过,我挺好奇,那掌柜口中的‘仙姑’到底会不会来。”
“来了才好。”莲升说。
来了,也省得她们再猜。
掌柜口中,是康家与仙姑在此处约见,此时数里内渺无人烟,不见有任何生气靠近此处,“约见”一事怕是掌柜随口编造的。
莲升神色一凛,“避开!”
引玉不解。
“长明火遇风即涨,禅灯燃,供品露出雪面,便当是祭礼又起。”莲升抬手,将糜肉拨开,果真看见那赤红灯台上烧起来小小一撮火!
刚烧起来,火焰只比米粒大。
莲升拂出一缕金光,硬生生掐灭火苗,但为时已晚。
铃铎声忽地传来,好似有百八十只铜铃齐齐摇动,那共鸣声振得人头晕眼花,大有泯灭神志之势。
引玉眼前一黑,硬是瞪直双眼,循着声扭头,自己捂住了耳朵。
幸好真身已归灵台,她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如果是寻常人,定已被这铃铎声给震得魂魄出窍了。
莲纹弧光骤然亮起,不声不响护在引玉身侧。
铃铎之音随之消失,不是被逼退,而是那摇铃者过于警觉!
听铃铎一静,莲升便将莲纹弧光全数收回,敞亮的一块地顿时又变得暗沉沉。
响的可不是挨家挨户檐下的铃铎,周边没有房屋,而那声音近在咫尺。
引玉睨向脚边禅灯,白着脸说:“你怎不让铃铎继续响,如今那人被你吓跑,我连是不是无嫌都不知道。”
“他认得我,我还未将莲光打出去,他便有所察觉。”莲升朝引玉鬓角一碰,屈着的食指刮去薄汗,“再说,我若任铃铎响下去,你还撑得住?”
引玉侧头,朝另一边的鬓角指,说:“这边还有。”
莲升手一抖,一角绢帛凭空出现。
引玉只是说着取乐,抽走莲升手里的绢帛,自己一点点擦起额角和鬓边,说:“到底是长明火将那人招来,还是供品,又或者二者缺一不可?看康家祠堂干干净净,也许还得看时机。”
“要说时机。”莲升皱眉,“近几日的变数只有康家提前找了无嫌。”
“无嫌提早来晦雪天,厉坛之祭会不会提前?”引玉转身,“ 去找南俏,她和阿沁常拜神佛,康家祭厉坛那几日,晦雪天必有变故,也许能从她口中问出些许线索。”
“许是北俏。”莲升淡声。
到兰水篙,许久都碰不上一个路人。想来这地方就算死了人,也和平日没什么不同,仍是该避的避,该如果过日子便如何过日子。
风一过,挟来几分隐隐约约的纸灰味,循着味去,便见一男子在一户人面前烧元宝,屋舍里有一老妇在叫骂,骂得委实难听。
“我早知道这贱妇要死,看你此前日日来献殷勤,我便猜出来,你们二人之间一定不干不净,她不死才怪!如今死了是好事,省得我门庭也沾上腌臜物!”
“不愧是奸夫淫/妇,你也是个坏胚子,她死了你便要来我门外烧纸,还想把她的鬼魂招来害我是不是?”
“快滚快滚,否则一会儿,我也让我死了的儿子回来,把你的魂吃了!”
那男子可不就是替阿沁收了尸的那位么,他低头不言,光顾着给阿沁烧纸。
屋里的老妇还在骂,只要屋外的人还在烧纸,她便骂不停。
引玉停在男子面前,弯腰捏了张纸钱,自顾自丢进铜盆。
纸钱薄薄一张,被火光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