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肆愣了一秒,也就裹着极光扑过来的那么一秒。然后师傅手中镜头里的他便闭上眼,偏过头,锋利的下颌线,宣召长驱直入的上风。
拍照的师傅边,两头驯鹿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观看。
吻比极夜长。
过了会儿,亲吻改成拥抱。
江识野轻轻地喘气,觉得眼前的场景太唯美太浪漫,很适合说点儿情话。
平常听起来骚得不行,此刻在极光之下的暧昧之语,就是氛围感爆棚,比电影还缠绵悱恻,夺人心魄。
岑肆不是经常嘚吧嘚吧我爱你吗,现在这么好的风景,快说呀!
他们不愧是老夫老妻,默契十足而心有灵犀,岑肆果然开口了,温柔地唤他:“江识野。”
江识野灵魂都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跟着身体一颤,他站直,和岑肆对视着。
知道对方会说什么的情况下,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像婚礼的殿堂,眼睛眨了眨,微低头,含糊的鼻音:“嗯。”
“我想……”岑肆凑到江识野耳边说了四个字。
直白的视线,直白的嗓音,坦然自然到面无表情。江识野低下的头又快速抬起,眼睛睁大。
不是我爱你,心跳却比听到我爱你快了好几个八拍。
他下意识环顾了下四周,甚至怕污言秽语玷污了这么圣洁的风景,祈祷它们听不懂汉语。
然后他开始抠眼尾的疤。
抠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挠下巴。
最后他喉结滚了滚,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仨字:“太冷了。”
岑肆笑出了声,又迅速恢复到脸不红气不喘的淡淡表情,比雪还冷峻,耸肩道:“我觉得不会冷。”
江识野又开始抿嘴,挠了挠后脑勺,“……你现在可以了吗。”
岑肆又笑。
亲吻永远只是敲响一切的序曲。已经空白了一个秋天,最冷的冬天,他迫不及待拽过他的手,“咱试试就知道了。”
……
恒温设置的玻璃旅店,透明穹顶,有种直接坦诚在天空星野下的错觉。然而岑肆的目光最终还是从深色的天空移动到江识野后背,脊柱凹陷的那条线,顺着腰窝往下漫延,比极光更像一条湿润到毫无尽头的银河。
有些时刻比吻比极夜更长。
极光散尽,不知过了多久,江识野喘着气几乎是蛰伏进床的一角。
然而脚踝被握着直接一拖,继续留下床单深深的褶皱沟壑。
等一切结束,有人心满意足很快就陷入沉睡,有人还睁着眼看着天,死活睡不着。
天黑得完全看不清人,江识野趴着,手指在人脸上百无聊赖地划,不知道脑子里在琢磨些什么,越琢磨越精神。
玩腻了,他干脆手臂伸长,去扒拉手机。
两个手机挨在一起,拽到手里锁屏亮起看到默认星球锁屏时,他才发现拿成岑肆的了。
江识野手指顿了顿,输入4个8。
解锁。
看看这人神神秘秘,到底在干啥。
岑肆这手机挺好查的,app很少,他一眼就发现这人下了个以前从没下的app。
致乎。
这个四肢发达的粗人,下这种问答类app干嘛?
江识野点进去。
然后瞳孔瞪大——
岑肆的致乎ID非常弱智,叫“想耍剑de小帅哥”。
十秒前,江识野还觉得岑肆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了,恐怖的荷尔蒙,此刻他觉得他就是个未成年,说未成年都抬举,因为他总算知道岑肆神神叨叨在干嘛了。
耍剑小帅哥竟回答了个问题——
有个非常爱你的伴侣是什么体验?
【想耍剑de小帅哥:呃,我老婆吧。
特贤惠一人,会一直默默陪着我,给我做饭按摩,牺牲自己。然后很黏,像小狗一样,非常喜欢闻我。但其实内心挺骚挺浪漫的,会给我写情歌,到现在都写了好几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