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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岑兰忙开口阻止岑放的怒喝。

她拉了下他的手臂,“四仔病了,你别和他吵。”

这话像是什么万精油,岑放表情凝滞一瞬,突然又变缓了。

他再次扫了江识野一眼,叹了口气。

“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四仔你——”

“我想做点儿开心的事。”岑肆不耐烦地打断,目光沉冷,“我喜欢他,你现在能不能让我做点儿想做的事,也没几件了。”

岑放突然又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想谈就谈,从小到大谁能管你啊?”

开口的是岑兰,将话题点到为止,“你爸是来看你的,每次都和他吵有劲没劲?”又转头看岑放,“你也是,本来就上梁不正下梁弯的,怎么教训儿子。”

上梁不正下梁弯。

扑哧。岑扬笑了一声。

他是故意笑的,缓解气氛嘛,还是有点儿效果,岑肆皱着的眉渐渐松开,没把江识野的手握得那么紧了,呼了口气:“姑妈,你们走吧,我挺好的。过段时间你生日了我再来看你。现在我想过二人世界。”

“我们都是从外地飞回来看你的,你这就赶了?你陪着姑妈再说说话吧。”岑扬说,“我能借你手上的人几分钟吗。”

岑肆一愣。

侧头看着江识野。

江识野冲他眨眨眼。

岑肆就松手了。

还煞有介事地看了下时钟:“那借你五分钟,现在还有299秒。”

“……”

因着陪姑妈,岑肆百般不耐地和岑放共处一室。

阳台,岑扬和江识野并肩站着。

岑扬说:“别把咱爸的话放在心上。小野。”

江识野本就不会把这些谈话放在心上,他一直云里雾里的,总是在回想岑放的眼神。又从刚刚的对话里琢磨出了点儿新的信息量——

当初是岑肆删了自己。

也难怪,毕竟是他提分手的……

问题是现在。岑肆他爸依然非常排斥自己;沉默的妥协也只是看在岑肆生病的份儿上。他并没有被认可,就连岑扬——

“我还是那句话,这半年你好好陪着四仔,但你现在是不是很忙了?”

——也只是个“半年陪伴”的工具人。

关键是,岑肆到底是病得有多重,才能让他们这样?

江识野好不容易自我安慰的心又乱了,心不在焉地回答:“……也没有很忙。”

“现在倒是四仔闲下来了。”岑扬笑了笑,“你前几天和他录综艺,他身体怎么样?”

江识野低头回答:“他给自己加大了药量。”

“是这样的。”岑扬并不意外,也出乎意料地没责怪。

岑肆半年后必定要上手术台,现在药控制他病情的意义已经不大了,药量多少只是减缓疼痛的程度、和正常生活的时间长短的差别。但岑扬还是敛眸沉声说:“四仔有个药片儿是蓝色的,这是专门给他配的特效药。以前他一天只吃三粒,现在不止了吧?”

三粒?

江识野心里一跳。

他印象里岑肆是一天至少吃三次,每次都是好几粒好几粒地抓。

“我知道他肯定偷偷吃了很多,之前柚姐就说她包里的小蓝片儿变少了,肯定是他自己拿了。那药效果好,他很依赖它,这不是一个好事儿小野你明白吧?就跟嗑药上瘾一样,到时候戒断反应也很强。”

“……嗯,明白。”

“所以他如果能少吃点儿是最好的,你监督监督。”

江识野点头。

岑扬又问了江识野几个问题,全部是关于岑肆身体的,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吐……像在问一个他青睐喜欢的护工。

江识野一一事无巨细地作答,在岑扬的症状问询里这些答案似乎还能把岑肆形容得“状态不错”,忍不住含蓄地问:“小岑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