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手的身形在风中显得格外的单薄,再次见她,温折玉还是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无他,他的身形与小白莲实在太像。
只是想到小白莲,温折玉满心满眼的都是怜惜之情,而看到他……温折玉跃跃欲试,想看看能不能一掌将人拍进海水里去。
被他用鞭子抽到的地方,至今还隐隐作痛呢。
温折玉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腰,突然发现那人动了一下,忙往后缩了缩脖子。故而错过了阿策从腰间的荷包,掏出一颗被糖纸包裹的晶莹剔透的银霜糖的情景。
阿策慢悠悠的将桔瓣形状的糖果含进了嘴里,任凭甜味一丝丝的在口腔弥漫开,不由的心情大好。
是的,这糖正是温折玉给他买的,后来送给小丫头的那盒。
阿策之前见过那个丫头,是隔壁家的孩子。临行前特意偷偷潜进了她的房间,在她的枕头底下将糖偷了出来,只留了盒子在原处。
可以想见,等那丫头第二日醒来时,该抱着盒子哭的多么的惊天动地。
想想就心情愉悦。
而身后的温折玉,则趁着人出神的时候,一摇一晃的偷偷溜去了船尾。这甲板上的空气咸咸的,缓解了她不少晕船的症状,温折玉打算在这里多待会儿。
她自以为动作放的很轻,实际上,她一踏出旋转梯,阿策就听到了声音。
他调转了身子,倚在围栏上,借着月光隔着船帆静静的看温折玉的背影。
他看到温折玉到了船尾后,突然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嘴角顿时无意识的勾了勾。
温折玉在船尾无聊的枯坐了一夜。
阿策在船头静静的盯了她一夜。
天亮以后,阿策唤来手下,吩咐她给温折玉分的米汤里偷偷加一点儿缓解晕船的洋金花,这才让温折玉感觉好受不少,直到过了几日,水运转了陆地之后,温折玉才彻底活了过来。
同时,温折玉终于探到了那神秘杀手半个名字,“鸩大人……”
温折玉确定,这应当是个化名。
趁着这鸩大人给属下训话的机会,温折玉寻了一个空档,溜进了存放木材的地方。捣鼓半天,可算是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原来这木材上有暗格,里面确确实实装的,就是食盐。
路上走了几天之后,再一次转了水运。这一次,货船一路驶进了京都的渡口。
温折玉遮遮掩掩的帮着卸完货,重新回到了船舱待着。她心跳如雷,一时间不敢相信,来接货的,分明是工部尚书李薇宁的人。
是她的一个心腹管家,之前曾跟温折玉在花楼里抢过小倌,当时温折玉喝大了酒昏了头,将人打了个半死。那李薇宁趁机在殿前给她狠狠的告了一状,冀北王下朝之后,当即将她押到祠堂揍了一顿板子。
温折玉对这个人印象简直不要太深。
而李薇宁,则是当今风头正盛的七皇女,赵云繁的人。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清溪县,竟然牵扯到了皇室身上。
温折玉在船舱安静的待了一日,那管事的又派人来喊大家出来搬货来了,这次搬的是一个个箱子,数量也不算少。后来温折玉悄悄查探了一次,里面俱是头面首饰跟衣服,怪不得清溪县里有钱人家的男子装扮跟京城的那么相似,温折玉终于知道了缘由。
一路风平浪静。
谁知道中间转到陆地的那几日,好巧不巧的,竟出了事。他们被山匪给盯上了。
山匪冲下来的时候,温折玉跟几个同伴一样,吓得躲在马车后面抖做一团,眼见的那鸩大人跟他属下朝着匪徒迎了上去,掌事的急忙小跑过来,让他们赶紧将马车驾走。
温折玉不会驾车,稀里糊涂的被同行的大姐拉着乱跑,不知不觉间竟跟众人分散了。
等温折玉反应过来,又马上按原路返回。
还没到目的地,隔着远远的就看见鸩大人红衣招摇,跟几个劫匪战成一团。
温折玉不动声色的凑了上去,暗戳戳的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