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来从未对此产生过质疑,若非萧野突然问起,她大概永远也察觉不到不对。
如果她想不起当初来塔拉津的经历还能将其解释为她当初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才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还只是一个处于巧合范围的意外事件。
那么她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接触深空摄影,则好像是从一开始,她的后续经历就完全是被设计好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从哪个点开始才算是真实正常的。
难道一切的源头不是塔拉津?还有别的契机?
萧野没察觉到梁挽颐的异常,他只是因为最近总想起冯茉,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细究的意思。
他也想不起冯茉是怎么突然就开始接触深空摄影的,在他们正式确定关系前,他们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朋友的关系,他隐约记得最初认识冯茉时,她似乎并没说过自己喜欢星空,也从未提起过深空摄影。
后来不知道是被什么影响了,冯茉突然就对深空摄影产生了一种极为狂热的兴趣,业余时间和钱全投在了里面
他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面对梁挽颐,他倒也没太尴尬,只是和她相处的过程里,他总会突然对她产生很浓郁的好奇,这种好奇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他有时也分不清,这种好奇到底是不是喜欢,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有些好感。
“我们回去吧。”萧野说着就关上了木屋的门,率先踏入了雪地里。
因为他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梁挽颐只能自己提着自己沉重的天文望远镜,她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跟在萧野身后,满脑子都在想他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等到他们回到徐念的住处时,徐念已经把饭做好了。
十一点了,这顿饭也自然而然变成午饭。
徐念的手艺很好,三个人,他做了四菜一汤,田悦吃得胃口大开,萧野也对他赞不绝口,只有梁挽颐一直在走神。
她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徐念叫了她两声,她才恍惚回神,眼底瞬间流露出的情绪是藏不住的惶恐和惊惧。
“你怎么了?”徐念皱眉问道。
梁挽颐张了张嘴,见萧野和田悦也都在看她,她便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没什么精神。”
徐念眸光微微转动了一下,也没再多问。
吃完午饭,他把桌子和厨房收拾了一下,突然对梁挽颐道:“走,跟我一起出去扫雪。”
梁挽颐微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他。
“快去把手套戴上,外面冷。”徐念自顾自地说道。
梁挽颐犹豫了一下,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屋外很冷,雪厚厚地铺了一层,徐念不知道从哪拿了两把扫帚出来,给梁挽颐递了一把。
“你是南方人,应该没扫过雪吧?”
梁挽颐接过扫帚,略茫然地点了点头。
徐念用手里的扫帚将门前的雪扫成一堆,然后抬眸看向了她,继续问道:“说说看吧,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梁挽颐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扫帚,她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徐念笑了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他们讨论的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
梁挽颐抿了下唇,还是慢慢说了起来:“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很喜欢深空摄影,我当年会来塔拉津也和这个有关”
“刚刚萧野问我,最开始是为什么接触深空摄影的,我竟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见徐念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梁挽颐突然烦躁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喜欢深空摄影了,但如果我从没接触过深空摄影,我也不会来塔拉津,也不会经历这些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的人生里到底有多少谎言。”
她今天起床时,还在安慰自己,人生难得糊涂,可此时此刻,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平静地去接受这份糊涂。
“梁挽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