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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碍眼弟弟,“是查出什么了?”

周清皖凝视着温敬的侧颜,又将晶亮的目光划开,重新看向账本上,指向其中流水巨大的一家老牌企业,对温擎道:“具体的还没有,但是这家公司……我记得我小时候,吴平之……在这里上过班。”

温擎沉思良久,谨慎地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是巧合?”

周清皖轻轻摇头,梦呓般地说:“我依稀记得……那是他最后的一份正经工作,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去当了个街头混子,才开始以收保护费为生的。”

温擎又挠了挠头:“可是这和,这和老许,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怀疑老许是受这个‘圣海贸易’指使的?”

周清皖眨了眨眼:“还不确定。”

“但我认为,温敬被设计故意杀人、在去剧组的路上出的事故、和考试之前蹲守在我家门口的那一位、都应该是受了一张巨大的保护伞的庇护,才有可能做出……这一系列看似疯狂的事情来,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某种巨大的支持,而吴理被牵扯其中,还被灭了活口,我觉得,肯定不会和吴平之没有一点关系,你不了解吴理,他最听他这个叔的。”

“而我之前就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从6月初到12月,这么久的时间里,吴平之和吴理一直没有找上我,威胁我,原来……他们是找好主子了。”

温擎一拍脑袋:“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嗯?”

“你和小敬拍《正折枝》的时候,我和爸看到的你的‘那只视频’,就是从这个‘圣海贸易公司’的旁支职员那边流到我这儿的,他们把视频转了好几次手,我们根本查不到最初的来源,当时才搁置下来,没有继续顺藤摸瓜地查下去。”

温擎一时着急,竟毫无避讳地在周清皖面前提起了“视频”,而周清皖的面色也没丝毫变化,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一般,直接接了温擎的话说:

“我要去找吴平之。”

*

吴平之几十年没换过住所,仍旧住在清江市的一条旧巷子里——周清皖小时候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故土”重游,周清皖冷漠地像个毫不相关的外乡人,即使这里承载了周清皖童年的所有噩梦。

昔日热闹的旧箱子,如今弥漫着一股酸腐,建筑已经几近破落,似乎只有院里的老槐树还在艰难地活着。这里的每张墙壁上,都写了一个红色的“拆”,于是大多住户都已搬走了,没住几个人了。

“你怎么不走?”

周清皖清泠泠的声线,在旧巷巷口响起,声音不大,却能够让让靠着槐树抽烟枪的老男人听清。

即便只露了一个后脑勺出来,周清皖也能认出来。

这是吴平之。

只见老人的脑袋一顿,烟圈和热气,又在冬日的空气中升腾起来。

“等你啊,”苍老沙哑的声音说,“我等了你八年,终于把你等来了。”

佝偻的背影缓缓站起,男人吐出最后一口烟,并将自己的老烟斗在老槐树上敲了敲,“进来吧。”

说着,也没回头看一眼,就自顾自地走进了一楼开着门的一家小院儿。

周清皖对身边的两个保镖说:“你们在这儿等我。”

两位保镖大哥有些犹豫:“还是跟进去吧,温先生要求,让我们寸步不离。”

周清皖淡淡地垂下眼,长睫毛在他的眼下氤氲出一块美丽而疏朗的阴影,只听他轻轻地说:

“他老了,我不需要再怕他了。”

像是说给保镖,也像是说给自己。

老槐树只剩下枯败的枝桠,周清皖跟着吴平之独自走进屋去。

药瓶、脏污、灰尘,无论多少年,吴平之的住所总也如此。

周清皖有些嫌恶地轻蹙着眉头,抱着臂,逆着光,伫在吴平之的家门口,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神佛。

周清皖寒凉的目光,凝在吴平之的发旋上,吴平之老得很快,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身形也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