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
这事,不是他们现在这个处境所能承担得了的,多言必会招祸。
思及至此,伏震看向二弟,问:“你可是会武?”
温杏把他拉入了庖房,再把帘子放下,在小小的一盏昏黄油灯之下,低声说:“弟妇说可以治晒伤的,你快些把衣裳脱了,我也给你抹一抹。”
温杏连点了两下头,然后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
他现在也明白了过来二郎为何是那样了。
妯娌二人带着小伏宁出了屋子,只留兄弟二人在屋中。
二人警惕地相视了一眼,伏危朝着她摇了摇头。
她暗暗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从床尾下床,去开了门。
沐浴回来的伏宁干干净净地站在门外,身后还站着大兄大嫂。
伏危想与大兄说什么?
闻言,伏危嘴角有了微微上扬的弧度。
虞滢沉吟了一下,随而道:“大兄大嫂只需每回还我一半就好,留着一半傍身,再者……”她低头看了眼身旁的伏宁,说道:“大兄大嫂还有安安宁宁要养。”
虞滢好奇地问:“大兄大嫂怎也过来了?”
虞滢忙劝:“别笑,别笑,会有皱纹的。”
片刻后,她似乎想明白了些,然后一笑。
伏危能成为新朝权臣,靠的不是什么未卜先知,靠的是他自己的胆识与谋略。
静默了几息后,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问:“你想问什么。”
许久后,他才抬起头,面色严峻地看向她:“今日你就当没与我说过这话,我们往后也不要再提。”
闻言,温杏双眼一睁,惊道:“真的?”
虞滢见他们虽然没有留一半,但还是留了一些傍身用的,也就接了,笑道:“那我便记着账了。”
虞滢轻应:“我知道的。”
伏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而我这双腿,不知何事才能痊愈彻底,在未痊愈之前,家中安危只能寄托在大兄身上了。”
伏震回来这些天,虽然没怎么与同村的人往来,但也还是从何叔何婶那里听了个大概,但至于个中细节,他却是不知。
虞滢说:“我不太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我只能与你说,动乱势不可挡,只能顺,不可逆。”
伏震走到庖房前,正要喊妻子回屋,但在昏暗之下忽然看到妻子的脸,被吓得蓦然后退了小半步。
这衣裳都是弟妇出银子买布弄的。而他们身无分文,除了采药的活,好似也没有正经的活计。
正要离去的时候,虞滢喊了大嫂:“大嫂你且等一会,我把面膏做好了,我一会给你敷脸上,可以治晒伤的。”
伏震把方才所得的一百多文钱拿了出来,递给她:“我与杏娘的赎银有近七千多钱,不知何时能还完,但现在既然有了银子,自是先要还的。”
这般天之骄子,他有着他的傲气与尊严,一朝落魄且成了残废,怎可能接受得了?
夫妻二人恍然初醒,伏震随即数了二十八文出来,再把剩下的一百文递给弟妇。
虞滢笑道:“这不止可治晒伤,还可以让肌肤滑嫩。”
群雄揭竿而起,绝不是伏危一人就能逆转的。
虞滢站在庖房门口处,微微探头往伏危的屋子瞧了一眼,看见兄弟俩映在窗帘上的身影,也不知他们在聊什么。
虞滢与迎面走来的大兄点了点头,然后入了屋中。
历代悍将天生神力,他这大兄的一身力气也说不上是神力,但往后世道真乱了,或许也能谋得一条出路。
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
虞滢点头:“经常使用,一个月左右就很明显能看出效果了。”
虞滢所言,听进了伏危心底。
或许他早已经知道现在的局势,再从她行事的细枝末节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若言多或会让他有了错误的判断,也得不偿失。
虞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