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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误我 梅燃 91206 字 1个月前

正堂中悬挂有一幅美人图,船舱中的美人背灯和月,斜倚画屏,眉共春山竞秀,眼如秋水含情,粉黛娇香,宜嗔宜喜。

画下却是一副灵位,上书“谢氏后人律妻卿卿之灵位”,谢律微微怔忪,随后进来的元洛也看到了这灵位,立刻道:“世子妃并未香消玉殒,她回来了啊,世子若再供奉这牌位,只怕……有些不吉利。”

“不吉利,”谢律喃喃道,“不,她如今是官卿,没有什么不吉利了。”

“我更衣了,出去。”谢律将元洛赶了出去。

元洛只好在屋外守着。

谢律将染了脏血的衣物丢入浴盆,从衣柜里重新取了一身玄裳。将唇边的血迹料理干净,熏上厚重的檀香,以掩盖那股冲鼻的腥气。

等谢律来到蓼风轩时,秦淮景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不过他一向行事沉稳,耐心十足。

“世子。”见到世子进厅,秦淮景当即起身去迎。

其实他过来,谢律已经猜到所为哪般,笑言:“你也是来过问行宫的事?”

秦淮景一怔,想到世子已经猜中了,便不妨直言:“是,淮景不解。”

“淮景,忍辱偷生,屈居两国之下,终非长久之计,谢家能忍,不代表我陈国的其他贵族能忍。”谢律抬手压在他的肩头,“你是我陈国的水师大都督,战无不胜,但你应该明白,除了这一张王牌,我陈国拥有的,实在太少。打着复兴萧氏的旗号,这几年,前来归顺我陈国的,远不如朱家和官家。与其苟延残喘,做那个复国大梦,不如趁早自立,天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若有本事,自当取而代之。”

王朝更新迭代,是历史必然,一个朝廷到了日薄西山的末期,都是从内里开始腐烂、溃烂,然后外力一推,便溃不成军。

这道理秦淮景明白,“世子无论要做什么,淮景都信任世子的决定,全力支持。”

“对了,”秦淮景皱眉头,“这几日,我水师斥候在江面上发现了两艘来自魏国的船,说是经商的,但这时节天寒地冻,商旅不行,樯倾楫摧,什么商船会选择这时候南下做生意?我怀疑这是魏国奸细,来我陈国必有图谋。我们陈国和魏国的生意往来很多,但值此时节,只要世子令下,我即刻便可与北方断了货源往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么快……”

秦淮景心神振奋,然而世子的反应却让他奇怪,“这么快”是什么意思?

秦淮景愣神:“世子?”

“不必了,”谢律拂了拂手,有些疲倦,笑道,“迟早会找来的。”

她迟早,会回魏国的。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她的心,早已在方既白的身上,谢律任性妄诞,颠倒疯魔,不过是自取其辱。

……

官卿侧身躺在床褥上,泪水沿着鼻梁、眉峰,流淌下渗进发丝,最终晕染在枕上,不觉软枕上已是一片濡湿。

菱歌死了。她只是为她传递一个信息,谢律这么容不下吗?他越这样禁锢她,她就越是会恨他。

这个男人已经是个彻头彻底的疯子了,疯子!

他这根本不是爱,是自私,是霸道,是独占和侵夺。不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将她从陈国留住,就算是死,她的魂魄也会飘到许都去。她再也不想和谢律在这个地方相处一天,一天都是折磨。

“卿卿。”

说瘟神,瘟神便至。

官卿冷漠地一抬眼,只见他掀开了一角的罗帷,出现在蜡烛幽暗的光里,背身挡住了光源,脸上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官卿冷眼睨着他。

谢律低下头,“怎么不盖被子?这间小院取暖只有火钵,终究有限,你最怕冷了。”

他弯腰温柔体贴地将被褥给官卿拉了上来,在他低下头颅的那一刻,官卿蓦然伸臂抱住了谢律的腰,重重地一拽。他的身体轰然如玉山将崩,跌到在官卿的身旁,她乘胜而上,一口咬住了谢律的脖颈,再一次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

被压在身下的谢律毫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