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谢律故意放松警惕,根本就是在做诱饵,是她一时欢喜过了头,连累了菱歌!
那件外衣被一阵哆嗦抖落在地,寒风吹来,官卿身上冷透,她战栗地看向谢律,话都说不完整了:“你,要做什么?”
“该我问你才是,”谢律柔漾浅笑的眸,深邃而阴冷,不见半分和熙,“你让这个丫头,做什么?我让她来照顾你,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妄为,吃里扒外,拿着我的俸禄,去帮你联系魏人,设法来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卿卿,我早就告诉你,不要试图逃跑,你跑不了。”
“你放了菱歌,这是我和你的事!”官卿冲上前,却被人拦下,她现在和谢律的距离,就似隔了一道天河。
谢律从大椅上起身,负手而来,一手挑起了官卿的下巴,拇指留连地轻抚。官卿杏眼怒瞪着他,恨不得吃掉他的肉,谢律笑了。
“谁若帮你,我便杀谁,你便会知道,不要去连累帮你的人了。”
他眸光变冷,咽喉一紧。
“杀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真的越来越偏执了,卿卿要是走了,谁来救他呢?
? 第 68 章
伴随着谢律一声令下, 身后刽子手举起柳叶刀手起刀落,一刀从菱歌身后刺入,霎时间一股热液飞溅出来, 菱歌眼珠死白, 往前扑倒, 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便当即毙命。
官卿发出凄厉的嚎叫,欲冲上前的身体却被谢律抵住,两名武士将官卿拽着,她动不了, 雪亮的眸子好似染了血一般, 冷厉仇视着谢律:“你杀菱歌!谢律你真的疯了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谢律胸口一恸, 好像有什么, 碎裂成了无数块。他好像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不爱他, 他心如槁木, 当她如己所愿地恨他了,他还是生不如死。为什么会这样呢。
人或许不应该贪得太多,谢律,你只是需要让她记住你,让她不要忘记你罢了, 人生只剩短短几载,你有什么权力,把她囚禁在陈国呢。
谢律微微带笑, 眸光幽邃, 将脸部的戾气融化了少许, 他抬起手轻轻抚着官卿柔韧明亮的发丝, 低声道:“不原谅我吧。我看,谁还能帮你逃走。”
官卿歇斯底里地挥拳击向谢律,无数粉拳乱砸在谢律胸口,他一动不动地承受,直至官卿体力不足,身体的力气随着悲痛在流失,眼睁睁看着人将菱歌拖走,她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谢律一只脚迈出了半步,胸口却一阵血气激荡,他捂住了唇,利落地转过身来,指缝间的血越涌越多,宛如江河溃堤不绝涌下,沿着指节满溢而出,旁人都在惊怔地看着,谢律匆促地随着菱歌的“尸首”离开。
“将她送回房里。”他擦掉颌骨下滴落的血,冷冰冰地吩咐了一句。
花苑中有一方人工凿砌的莲塘,里头浮萍碎藻,月影重重,谢律双腿靠在水陂上,一口血弯腰尽数吐进了莲塘里,水珠迸溅,揉散了一池子明净姣好的月光。
头顶的树梢悬挂着一些走马宫灯,从灯笼里透出淡黄的光,笼罩着这片黑得发亮的水影,谢律俯瞰水中的倒影,是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已经看得见身体的衰败。他狼狈地翘起唇角,玄色的衣袖擦掉唇边的血迹,将自己收拾好,谢律回到了前院。
元洛抱着谢律的狐裘寻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找到谢律的身影,好不容易放弃了,却见到世子踏月而归,元洛急忙迎了上去,“世子,天色冷,您身子弱,穿上衣裘保暖为重,可切不可再贪凉了。”
元洛只差说一句“你的身体今非昔比别再造孽了”,这画外音谢律怎会听不明白,他淡淡一笑,接过了元洛递来的外衣披在身上,正要往回走,元洛又道:“世子,大都督来了。”
谢律脚步停了停,想起自己满身血气,不便出去见人,便道:“让他在蓼风轩等我。”
回到寝屋,内侍已经将香点燃,袅袅的烟气从兽形博山炉中腾挪而出,大有扶摇直上之势,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