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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误我 梅燃 78134 字 1个月前

之”那路线走,摸蛐蛐儿斗蜈蚣那是常有的事儿,咿咿呀呀的,话还说不清楚的时候,就知道扯女孩儿的香囊玩。

这绝不是有人恶意灌输,官卿深感无奈。

又想,或许是在家里闷太久了,也该带小孩儿出门转转,见见世面。

他看起来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子!

真奇怪,他有着血缘之亲那个父亲,倒也不像他似的又皮又野。

一行人驱车来到霸州,时令不巧,正赶上霸州下雪。

这年是个极端物候,照霸州堪比江南的地理位置,怎么会还在秋季,便已飞雪连天?

马车在雪地里行走,须得格外地小心,谨防因为路滑而打呲溜,一路上官卿都紧紧抱着不安生的孩子,书杭的小脸闷在官卿的怀里,一直在小声地嘟囔。

听不见他说什么,官卿低下头,凑近了听,耳朵里断断续续飘来几句抱怨:“公主,你为什么活受罪。”

“……”官卿嘴角一抽。

合着她现在确实是自作自受,活受罪了。

她拍了拍车辕木,令赶车的御夫快一些,“天黑之前我们要入城。”

御夫连声应是。

猝不及防,马车才加起速度来,生生地一刹。

官卿和怀里的小儿来不及反应,差点儿伴随着这一刹跌出车门,她瞬间皱了眉头。

珠箴一把掀开车门,呵斥道:“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撞上石头了?

御夫凝睛一看,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长长地抽了口气:“回公主,好像……是个人。”

那人半截身子埋在雪里,想被雪掩得厚实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官卿的嗓音从马车里飘出来:“或许是行人,你去看看。”

谢律垂着睫羽,漆黑的眼睫夹杂着颗颗雪粒,冰冷地在眼帘上融化,变作一缕冷水沿着弧线的眼尾,滚入两侧如刀裁成的鬓角。失血过多,精疲力尽,身体难以抵御寒冷,正在迅速地失温。

可是当那一缕芳香飘进他的鼻端,谢律再也无法控制住心尖地狂跳。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带有那样抚定人心的香味。

是她吗?

不,不是,卿卿已经死了。

她早就已经,没有了。

是他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让他出现了某种幻觉,恍惚想起那种并不存在的香气。

可是,那味道那么真实,仿佛就在他身边存在着。

不,谢律,你在做什么痴心妄想,卿卿死了,她死了,她死的时候,只怕也在怨你,她说过,不及黄泉无相见,她割发断义,还了你青丝情丝……

一阵天人交战,谢律不知该不该起来,虽然他已经没有了气力。

这时候,那把柔软清甜,仿佛江南水乡独有的菱歌的嗓,又在他的耳膜旁炸裂。

是一声惊雷。

谢律动了,他歇斯底里地抓着雪,不顾身体的疼痛和脱力,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

哪怕只有万中之一的希望呢?他要去看一看,是不是她?

究竟是不是?

探寻的欲望急切而强烈,谢律视线定住,面前立着一驾来自魏国贵族的高轩华盖的马车,车上四角悬挂风铃,风一吹,铃铛清脆作响,帘幕翻飞。

御夫早已看到谢律,当他动第一下的时候,御夫吓了一跳,还以为诈尸了,哆嗦着,屁股都发麻了。

直至谢律撑着剑尖,完全地站立起来时的时候,御夫终于松了口气,是个人。他向车中禀报道:“公主,是个人!”

谢律望着那辆马车,一动未动。

身上的血液仿佛恢复了流动,也重新在他的胸口蔓延开大片的猩红牡丹。

车中便有了指示:“若是花子,便给一些钱吧,我们走。”

谢律瞳孔震惊,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

“卿卿!”

他拖着一双被冻僵的仿佛失去知觉的腿,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