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剑抹过了他的脖子,一剑封喉。
朱勇的颈动脉喷射出一股猩红的热液,人随之倒地不起。
当场气绝。
滚烫的热血将冰冷的雪地浇开一簇艳冶的鲜花。随着人的死亡,血液也逐渐冷透,风吹雪骤,一瞬间将尸首淹没。
终于死了。
谢律本想将朱勇分尸雪恨,可是当他提起剑,望向这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忽然天旋地转。
卿卿……都死了两年了。
快三年了,太漫长了。
他拖着剑锋,衣衫单薄,踽踽独行地在雪地里行走,长靴被积雪吞噬,深一脚浅一脚,身上的体温随着汗液的蒸发在迅速地流失,而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找回跑不见的马,骑上它回到陈国。
曾经谢律以为,他就是死也会死在陈国。
肋下的伤口流了一路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不再淌血。
谢律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雪地里,直直地侧身倒地。
天是灰的,冷白的,树是枯朽的,水是冰凝的,一片空茫的景致,却能看瞎人的双目。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在逐渐变花。
可能是雪盲症。
雪盲症,便雪盲症吧。
谢律一笑,拖住手中还握住了剑,反手抵住了心脏。
只要这样,一剑下去,一切就能结束,他就能解脱。
“卿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我这就来陪你。你曾说过,不及黄泉,无相见,如今我就要赴黄泉了,你可愿来接我?”
长剑攒心而落。
就在此时,空旷的雪原上,响起了一串悦耳好闻的风铃撞击声,由远及近。马车的车轮辘辘地碾压过路面,时有人声似在笑语交谈。
这个时候,怎会有人来呢,谢律并不想探寻那人是谁,只愿闭目等待死亡来临。
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
直至剑已入肉,血液溢出,风里,却突然飘来一缕熟悉的幽香……
在谢律比普通人敏感十倍的鼻子这里,那气味无所遁形,他手腕一刹,唰地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朱勇一章就领盒饭了,纯粹是……哈哈哈,方狐狸嫁的祸,谢狗子动的手。
? 第 45 章
官卿得到了一个尽心尽力的老师, 她也潜心向学,生完孩子后身体虚弱,在这修养的时日里, 她几乎足不出户, 便待在昭阳府读书。
一日, 方既白在传道时, 谈到了当今局势,在官卿面前出示了一幅九州山河图,官卿看到这图上霸州和雾州仍然归魏国所有时,感到有几分奇怪, 心道或许先生寻来的是一幅旧图。
以魏国大国的尊严和地位, 允诺了让出两城, 就不会再据为己有。
察觉到公主的视线在地图的某一处流连, 方既白领会,咳嗽着, 解释:“这两年, 陈国从未派人接手这两州。”
官卿听了,也没有任何表示。
方既白道:“也许,谢律是后悔了。”
虽然已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律还是不肯收下两州。
官卿神色澹然:“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方既白点头, 又道:“霸州是魏国的最南端,靠近江南地界,倘若公主思念陈国风物, 臣可以调遣一支亲兵, 护送公主到霸州转一转, 也当是散心。”
官卿从善如流:“劳烦相公安排。”
她确实在屋子里闷了几年了, 也想出去走一走逛一逛。她那个闹事的儿子,生下来就不怎么省心,偏偏越长大,越似那个薄幸之人,天生的一双摄人心魄的琥珀眼,平素里伺候她的侍女任谁瞧了都迷糊。
都说这孩儿是方相公的孩子,可是与方相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这美貌……才两岁,就已经是个祸水!
书杭性子也不随方相公,方相公温文沉静,而这孩子呢,太过跳脱!
从小就没按照她母亲为他定的“书海无涯、一苇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