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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身后,晃了晃望舒,“还不快请殿下进屋里头坐着?”

“是。”望舒让开路来,偷偷打量他一眼后,便低下头来,疯狂压低着嘴角。

“殿下里边请。”

望舒缓缓走在前边,只觉背后目光灼热,却不敢回头,怕被众人看出端倪。

来到待客的厅堂,诸位落座之后,大母又吩咐道:“望舒,还不给殿下看茶?”

侍女端来一盏清茗,望舒将温茶倒入杯盏之中,伏低身子递了过去,“殿下请用茶。”

晏希白笑道:“有劳娘子了。”

他抬起双手想要接过,指尖碰触间,望舒不由轻颤。茶水外溢,打在指节上,传来点点温热感,热得望舒红了耳根。

小厮抬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走了进来,唱礼的太监拿着长长礼单念了许久。众人屏息间,也未曾顾及两人。

望舒起了坏心思,勾着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他有些怕痒,险些失声轻笑,见望舒动作越来越轻佻,潮红蔓延上脸庞。

敬茶之后,望舒不敢落座,走到祖母身侧站着。

晏希白看了看场上人,问道:“怎么不见戚小将军?”

这时望舒派去唤人的小厮匆匆忙忙,赶了进来,“大,大事不好啦!大郎在演武场不小心伤了腿,医工正赶去救治!”

大母听后,两眼一花,险些晕倒。望舒扶住她,道:“大母莫急,说不定只是轻伤。”

小厮补充道:“听说是脱了臼。”

啊姊在一旁安慰道:“大母放心,脱臼在军中颇为常见,再接上去便好了。”

她总算缓了口气,对着晏希白欠身道:“这家中也没个男主人,让殿下见笑了。”

晏希白笑着说:“是本宫未曾事先招呼,这趟前来也是一时兴起,才想起母后给柔嘉遗留了不少嫁妆。本宫这妹妹性子急躁,日后还请诸位夫人多加担待。”

说罢,他问身后随从,“对了,本宫不是叫公主跟来,她现如今又在何处?”

随从有些支支吾吾。

“但说无妨。”

“公主殿下在府上办了诗会。这会儿有些醉意,赶走了前去接她过来的奴仆,说是要及时行乐、一醉方休,让您将嫁妆抬回,她不嫁了。”

晏希白眉头紧锁,拍案呵斥,“简直胡闹!”

他再次看向祖母,带着几分歉意,“柔嘉不懂事,本宫也难以久坐,这便去找她问个缘由,好给戚家交代。”

他看了眼望舒,道:“戚娘子与她素来交好,不知能否随本宫前去好生相劝?”

望舒看了眼祖母,她招了招手,“去吧。”

出门之后,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车帷落下,望舒与晏希白并坐,头侧着枕在他肩膀上,好近、近到仿佛呼吸交缠,近到能听见彼此乱了套的心跳。

他原本清冷的声音像是忽然间裹了蜜糖,在望舒耳边缓缓诉说着这些天的思念。

他从鱼袋中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琉璃球,递给了望舒,他想要给这颗小球说一些溢美之词,最终却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望舒似乎从小便喜欢这种漂亮的物件。”

望舒内心似乎有个小人在疯狂叫嚣:你看,你看,他总是喜欢送我珍宝。

“从望舒及笄那年起,我便总是妄想着,要是能娶你为妻那该有多好。”

“小时候母后说,从遇见心爱的女子开始,便要想着给她攒聘礼,日后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迎娶她入门。”

“可我明明知道望舒有婚约在身,却总是不自知的,照着你的喜好,一点一点搜罗天下珍宝。后来我安慰自己道,既然不能当做聘礼了,就一点点送吧,总归是想要讨你欢喜的。”

望舒沉默地听着他细说这些,心脏好像就要跳出来了,手中流淌的血液像是要沸腾起来。大脑迷迷糊糊,除了他还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无力地投入晏希白怀中。

她想,戚望舒,你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