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3 / 4)

其余再无任何伤害。

温如风从省城回来后,就立即让花如屏离开了与村委会一墙之隔的文化站,回老鳖滩住去了。老丈人花存根不走,偏要守着好不容易弄下的新摊子,温如风就巴不得让他们留下了。虽说老鳖滩的院子更像孤岛、孤坟、孤庙,但毕竟告别雨季,一早都有霜露了。冬天大地僵硬,院子是不至于垮塌的。

安北斗当时操心大爆破会把“老鳖盖”震垮架了,还专门去请教了爆破专家。专家一笑说,“鳖盖”会毫发无损,一公里外放杯水也是不会洒出来的。因此,在温如风死坚持不撤退时,也就由他去了。而花如屏和孩子,以及他岳父岳母,都让转移到坡梁上去了。

温如风这次被他弄回来,大概是看到毕竟还给他家腾出了村里的老保管室,也是一种交代吧,还算安宁。他把花如屏接回老房子住,是为了远离孙铁锤那头“脚猪”。安北斗能感到,温如风现在跟老丈人之间的矛盾已很深。而焦点就是嫌他癞蛤蟆吃天不自量力,把好端端的日子过得彻底稀泥扶不上墙了。他还试图让老丈人再劝劝温如风,可花存根说:“谁要能把这个犟牛瘟劝下,那就能劝唐僧不取经、猪八戒不回高老庄了。等着瞧吧,两口子迟早都是一离。离了我们也省心。”

温如风这次去省城,虽然没见上大领导,但告状信还是散发了不少,最后各个部门依然都转回镇上处理来了。内容除了半棵树遭偷窃;深更半夜挨黑打、卵蛋被人踢得比鹅蛋大;村主任把牙花子朝他嘴里塞;无故遭何首魁拳打脚踢派出所所长鱼肉百姓;麦田被孙铁锤雇人借玩社火踩踏成碾场凶残如日本鬼子进村;一料庄稼被强行拔掉换成甘蔗苗蛮干瞎指挥造成农民血本无归、颗粒无收外,自然把房子已挖成孤城意欲“新安坑卒”、活埋百姓,又遭洪水侵袭“孤岛”命悬一线、危如累卵等内容添了上去。通过几年告状历练,他现在言辞听上去的确有一泻千里的浩荡之气;用语也多借电视剧里看来的新鲜名词;定性更是注重从报纸上抓取当下形势,常有惊人之句直抵命门。比如说各级都在欺骗省上领导方面,他就奔涌不息地使用了一堆名词:内外勾结、欺上瞒下、玩忽职守、一叶障目、偷梁换柱、涂炭生灵、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等等。这样的信件阅读起来的确吓人,但却容易造成失信成分。因此批转过程,都只盖以公章,让下级“酌处”了事。“酌处”到最后,就全都压在牛栏山的桌面上了。

“咋办?”牛栏山问安北斗。

安北斗摇摇头说:“我知道咋办?我只知道他安顿好家里事情,随时都会再出发。过去还有地,现在地也被淘沙船翻了个底朝天;推磨压面生意日见惨淡,加上他跟丈人爹、丈母娘也过得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老婆花如屏也常跟他吵闹。温如风只怕是要被逼上职业战斗生涯了。”

牛栏山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开啥玩笑,这不明摆着嘛,他能在家里待下去?面子里子都没了,咋待?”

“安北斗,反正人我是交给你了,你得给我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绝不能让一个温如风把全镇的经济社会发展后腿拖下来。我得腾出手抓经济,你懂不?”

“那你说咋办,牛书记?这么多事,一项也解决不好,一件也落实不了,我有啥办法?”

“咋没解決,把村上文化站腾出来让他住,他丈人爹光厕所就占了近三十平方米,是拉金还是拉银哪!还要咋?”

安北斗说:“那毕竟是临时的。人家要居家过日子,要安居乐业!”

牛栏山说:“可你不能乱告各级政府不作为呀!先临时住下,等安置高山垴和一些滑坡体移民搬迁户时,给他解决一套住房就是了嘛,老跑啥呢?”

“那你给我写上二指宽一绺便条也行,就说安置村一旦建好,给他一套房,我再去安抚安抚。”

牛栏山当下就写了,这已是研究过的事,并让盖了公章。

安北斗天撒黑时就上了“孤岛”。

“岛”上鸡已入笼、猫已眯瞪、狗已安寝。远远地,他就听见房里传来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