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干,高速路说开工就开工了,活儿多的是。必要时,把外村人再找些来,别让人家觉得咱村是小气包,有钱大家挣嘛!没点胸怀还能干大事、发大财?!抓紧啊,砸石子、淘河沙一刻也不能停。至于温存罐,去他娘的蛋!上次告了一整,看把老子咋?就让他家‘摇摇欲坠’去吧!”不长眼的安北斗,竟然也给他打来电话,要他回村看看温存罐的家,还说得给个说辞。真是脑子进水了,他安北斗是谁呀?白眼张天的货,也想跟温存罐一样等着挨锤得是?
没想到第三天,他侄儿孙仕廉又来了电话。侄儿电话一来,无论他是仰着躺着,都会立即一骨碌爬起来,坐端正了才回话。
孙仕廉这次没有上次厉害,但语气仍然很重:“你咋搞的,温如风又告状去了,到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没事,人和房都好好的,这货就是爱跑爱告,天下第一刁,有啥法。”
“听说一场大雨,把他家房子冲得更像‘孤岛’‘孤坟’了,你还说没事。”
“你听谁说的?就把外围剐蹭了一蚊子腿,一切都好好的!并且我还做了妥善安排,早早就把他一家接走了,吃喝都管待得美美的,他还想咋嘛?”
“关键是人又跑了。我这里有照片,那房的确成了危房。你不敢觉得上次保了你,就万事大吉了。领导对这事盯得很紧,是我们在汇报上做了些手脚才捂住的。东风人不错,算是给了我面子。但温如风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谁知他还会在什么地方挖眼掏洞。我跟东风书记商量了一下,你必须立即给温家找一个安身之地,先搬进去。危房怎么弄,再跟他协商着办。你是遇见白火石了,不擦得火星乱迸是不可能的。可不敢有侥幸心理呀!我们长期在大机关工作,见得多了,必须学会与恶人化解矛盾,不然你迟早都会栽的。别看是一个小石头,常常因为不起眼,就让大车翻到沟里了。听我劝,赶紧回去安排人家的住处,这个最要紧。再就是想方设法找到人。我这里会盯着的,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把人找回去,安顿好,你才是安全的。要不听话,后边的项目我也就不敢再帮你说了。有时看着是挣了钱,搞不好,就是惹了祸呀!”
这次孙仕廉在电话里说得很长,也很从容。他还听见那边喝茶、玩打火机的声音。他见过孙仕廉的打火机,是一把看上去很漂亮的手枪,跟真的一样,打起来的确好玩。人也不像那次温如风在戏园子告状后那么惊慌失措,就像要天塌地陷一般,立即要跟他一刀两断了。他当时还很是有些不愉快,砍了头碗大个疤的事,至于这样吗?何况是多大个事,不就是把温家挖成“孤岛”了嘛,大不了赔几个钱的烂事。好在后来孙仕廉主动出来灭火了。他心里清楚,一切还都是为他自已的乌纱帽和前程。后来才听说,那段时间正要考察他的副局级呢。他没有觉得温存罐这次跑出来有什么了不得的。还是那句话,爱跑放箭跑去。但侄儿既然反复交代要把人安顿好,就肯定有他的道理。自上次那事摆平后,他又找孙仕廉揽了一项工程,挣下来也都是几百万的干货,他也不得不听他的话了。加上沙石供应催得紧,他也准备回去好好放几炮,得在勺把山上做点大文章了。
孙铁锤回北斗村了。
在外面玩得畅快是畅快,到底还是没有在村里有感觉。外面那就是拿钱说话。而回到村里,是拿脸、拿眼神、拿咳嗽就把话说了。他一回来,身边就围上来一堆人。羊蛋、狗剩一直跟着他在外面混,名字自然都改了,一个叫杨发奋,一个叫苟胜利。外人一般叫杨经理或苟经理,也有叫杨助、苟助的。回到村里,就还是羊蛋、狗剩,或羊存蛋、狗存剩了。而骆驼和磨凳主要是在村里监督砸石头、淘河沙。他们虽然都分别有了经理的名头,但叫的叫,不叫的不叫,到底就还是骆驼、磨凳了。其实他们也是有名字的,一个叫骆存驼,一个叫磨存凳。
骆存驼和磨存凳分别汇报了那场暴雨对石子与河沙的冲毁情况,并估计了总体损失。因为好多沙石还在私人手中没收回来。而收回的,公司都运到铁路上去了,损失也是铁路上的。最后才说到温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