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应道,心中却忧虑重重。他知道,老爷此举无异于与荣国公府公开叫板,一旦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窗外,雨声渐歇,一缕夕阳穿透云层,照在林如海苍白的脸上。他望着那抹残阳,喃喃自语:"敏儿,你若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的玉儿保佑我能来得及为她安排好一切"
次日,贾琏站在回廊下,望着檐角滴落的水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本誊抄的林家田产册子。
"琏二爷,您怎么在这里?可是来看望老爷的?"林管家捧着药碗从月洞门走来,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雨雾。
贾琏迅速收回思绪,脸上堆起关切:"原本准备来看望姑父的,只是李太医说姑父体内余毒未清,还需静养。"他接过药碗,状似无意地问道:"听闻姑父在扬州有处盐引,不知现在是谁在打理?"
林管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垂首道:"老奴只管府内杂务,外头生意都是林义在操持。"说罢便躬身退下,留下贾琏站在原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深人静时,贾琏独自在书房翻检账册。烛火将他贪婪的面容映在窗纸上,像只窥伺猎物的豺狼。忽然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慌忙将册子塞回暗格,却见是醉醺醺的林义被小厮搀扶着经过。
"林管事这是"贾琏故作关切地迎上去。
小厮赔笑道:"义叔今日去盐场对账,多喝了几杯。"
贾琏眼中精光一闪,亲自帮着将人扶到厢房。待小厮退下,他从袖中取出醒酒汤,温声道:"林管事为姑父操劳至此,实在令人敬佩。"
林义醉眼朦胧地摆手:"应该的老爷待我们恩重如山"
"听说姑父在杭州还有处茶山?"贾琏顺势坐在床边,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家常。
"哪止茶山"林义打了个酒嗝,"光运河边的铺面就值"话未说完便鼾声如雷。贾琏嘴角噙着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浑然不觉暗处有双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日清晨,林如海精神稍好,靠在引枕上听贾琤细说朝中局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凹陷的面颊上投下斑驳光影。
"陛下很关心姑父的伤势。"贾琤将茶盏递到林如海手中,"这次下毒之事,恐怕与盐税亏空案有关。"
林如海剧烈咳嗽起来,黛玉连忙为他抚背。待气息平复,他苦笑道:"我早该想到他们狗急跳墙"话未说完,忽然盯着贾琤腰间玉佩怔住了——那是御赐之物,只有极得圣心的臣子才能佩戴。
正当此时,林管家匆匆进来,在林如海耳边低语几句。老人面色骤变,手中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爹爹?"黛玉惊慌地握住父亲颤抖的手。
林如海强压怒火,对贾琤勉强笑道:"贤侄且去用早膳,老夫有些家事要处理。"待贾琤退出,他猛地拍案而起:"好个贾琏!真当我林家无人了?"
原来林管家发现账房有人翻动的痕迹,守夜的小厮更看见贾琏深夜在书房鬼祟行事。林如海气得浑身发抖,忽然转向默默垂泪的黛玉:"玉儿,你在外祖母家过得可好?"
黛玉身子一颤,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却只是摇头。这时雪雁端着药进来,见状跪倒在地:"老爷明鉴!姑娘在荣国府日日以泪洗面,二太太明里暗里说姑娘是打秋风的,连下人都敢给脸色看"
"那来的路上呢?"林如海声音嘶哑。
雪雁偷眼看黛玉,见她没有阻拦,便壮着胆子道:"琏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