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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表现像出来的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很难被拨动,很难有起伏。

而拉着弦两端的不是旁的事或人,只是他自己。

「奴喜欢甜的,碱水粽子用冰镇过,沾点百花蜜,滋味好呢,殿下是想吃粽子了?」德保公公揣测道。

封砚没答是否,只是骑马绕了一段路,回到了南门大街上,让德保去珍食铺各买了几种粽子,就连那个摆着好看的杨梅粽子也没放过。

盛则宁万万没想到,当初她定下的那篮魁斗杨梅一个也没浪费,一个也没剩下,都卖了出去……

她还在赶路。

马都不好过的地方,马车必然也慢。

柳娘子要回老家去,必然是乘着马车的,盛则宁觉得自己很有希望能追上她。

临到城门的地方,人反倒少了许多,马车如麟骨交叠依次排开,正在例行检查,才能逐一放行,而进来的队伍也是如此。

盛则宁一心放在出城的马车上,并没有注意到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有个年轻郎君见着她第一眼起,就勾着唇笑了起来。

城门的地方聚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衣着华贵的富人、衣衫褴褛的穷人。

有书生、猎户、商贾,也有混混、痞子和无赖,因为拥堵,所以就有不少人趁机在这里浑水摸鱼。

盛则宁孤身只影,未做遮掩的容貌妍丽动人,那双水盈盈的杏眼娇媚似慵懒的猫儿,正四处张望,像是在寻什么人。

有几个混混一样的青年就不约而同地围上来,刚吹了声口哨,盛则宁已经在空中抽响了鞭子。

九金鞭啪得一声在空中炸响,好像一声响雷。

这样的利器若是落在人身上,肯定是要见血的。

混混们没有料想到这看这身娇貌美的小娘子,竟有这样危险的武器在手,顿时都心有余悸。

「不想受伤就离远些!」盛则宁冷叱一声。

混混们走了,却又有一人不怕死地走上前,甚至还伸手拉住她垂下的缰绳。

盛则宁想也未想,挥出鞭子。

「放手!」

寻常人听见那迅猛破空而来的声音,一定会下意识松手,偏偏来人没有松开手,反而用手背迎了上来。

一声钝响,鞭子见了血。

盛则宁骇异莫名,往下一看,心倏然猛跳而起,指尖发颤,几乎握不紧九金鞭。

面容阴柔的郎君撩起眼皮,自下而上地欣赏她的慌乱。

一声低笑从他嗓子眼里溢了出来,他用手背靠向自己,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痕,就用那沾着殷红鲜血的唇笑了起来。

「别来无恙啊,宁宁。」

第40章疯子

阳光宛若洒下的不是暖光,而是雪芒,生生激起盛则宁一身鸡皮疙瘩。

她看着拉住自己缰绳不松手的年轻郎君,从他熟悉的眉眼上看出一些风尘仆仆的倦怠和久别重逢的惬意。

他微翘起的唇角被濡上浓重的红,那笑容就变得格外刺眼。

实在是毫无防备,猝不及防。

盛则宁手指蜷缩了一下,才喃喃叫出来人的身份:「……谢二哥。」

他的笑容猝然放大,若说刚刚只是浅得像是过水清波,如今倒像是旭阳高升,他慢悠悠道:「我还以为宁宁都忘记我了,真好啊,你还记得。」

他的语速很慢,但是手背上的血涌得却很凶。

盛则宁看得眼睛直跳,好像下一刻谢朝宗就会血尽人亡。

她努力压住自己的声线,才能使其勉强平稳如常,不让人听出她的战栗。

「手上的伤,我不是故意的。」

「嗯。」他毫不在意地瞥了眼手背,「从前都是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这见血似乎还是头一回吧。」

盛则宁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不下。

这疯子。

「前面就是医馆,我给你付药钱。」盛则宁把鞭子往马鞍上一别,伸手就去拿挂在腰间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