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页,目光微凝。
这本册子里面都是摘抄记录的食谱,有些还是她从未听闻过的小吃,果然是古方旧谱。
像这样的旧物,合该是压箱底的传家之物,柳娘子为何留下给她了?
「柳娘子为何要留下这个?」盛则宁问。
伙计口齿清晰地回道:「柳娘子要回逐城老家去,她说那里没有人爱吃糕阿点心的,她留着也没用。」
盛则宁知道柳娘子在上京城只有管衙内这一个「依靠」,如今这依靠没有了,她心灰意冷就要离开。
看着手里厚厚一叠的食谱册子,盛则宁心情很复杂。
虽然去救柳娘子,以及因为她后头遇上这么多事,都出乎意料。
但她也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还是如此厚礼。
两人从全然陌生到一起在公堂上抗争,多少还是有了些感情,盛则宁也不想看这柳娘子就这么落魄地离去,更何况她都还没亲眼看见管修全受到惩罚。
再说了,她就应该留在上京城,活得比以前更好才不愧对她在公堂上的勇敢直言。
盛则宁站在车辕上张望左右,这还没过多久,街上的路人越来越多。
马车到这个时候,明显已经走不动了。
盛则宁把册子交给竹喜,从车辕上坐溜了下来,「麻叔,把马解开,套个马鞍给我。」
在马车的夹板下面都会备上一套换置的马鞍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盛则宁想着要骑马去追柳娘子。
「姑娘,就快到时间回府了,这不好吧?」竹喜想起苏氏的吩咐,担忧道。
今日的事不知道有没有传到盛府去,竹喜担心盛则宁搞不好又要被二爷责罚。
就没想到盛则宁还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丝毫不担心自个。
「你先回去,我把人追到就回来。」
两名侍卫也着急道:「姑娘,我等都没有骑马!」
人的脚力怎么能追上四个蹄子的马?
这时候麻叔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马鞍套好,并且取出一柄精致的小皮鞭奉给盛则宁。
盛则宁指尖碰了碰皮鞭上的金缠纹,对两名护卫道:「你们慢慢跟上就是,我不会追出城去,最多就在城门口,若是遇到坏人,我就用这个鞭子抽他,保准让他皮开肉绽。」
这个鞭子其实大有来头,曾是一件武器,用在本事高强人的手里,无疑是一件杀器,但是到了盛则宁这样的小娘子手里,就是瞧着有些锋利罢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但是谁也阻止不了盛则宁的想法。
盛则宁骑上马,竹喜满目担忧地目送她挤入人群,带着两名侍卫消失在视线里。
从南衙出来,封砚遇上前来接应他回宫去的德保。
在这个时间,一般都是皇后、宫妃与命妇同庆的时候,德保来找他,也是因为要早些进宫去,以免皇后心血来潮,会召他赴宴。
封砚知道皇后的心思。
单单一个盛府无法让她满足,她已经在旧都豪门世家里相看其他人家的姑娘。
封砚本不该放在心上,但是还不由地感到了一丝烦郁。
他用指腹揉了揉眉心,忽听见耳边两个小童的声音。
「粽子你吃甜的还是咸?」
「当然是甜的啦!」
「傻瓜,咸的才好吃!咸的里面还有一块肥肉!」
「哼,反正我喜欢吃甜的。」
封砚一路看着两个小童吵吵闹闹走远。
好像这才意识到,他从来都说不上自己的喜好,就连粽子这样的吃食,在他心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印象。
他偏过头,「德保,你喜欢吃什么味的粽子?」
德保公公忽然被这么一问,有些呆愣住了。
封砚面上表情寡淡,很容易给人一种冷漠至极的感觉,德保公公也是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战战兢兢才发现他的这位主子就是这样一个性子。
他冷漠的神情其实并不表示他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