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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

他看着赵青玉脸色从疑惑到惊愕,再到苍白,最后化作青灰。手中书啪的落地,他如石柱般站立,在极度的绝望中寸寸碎裂。

江映雪想,自己知道结果如何了。

一切如他预料的那般,赵青玉再次将自己关进屋子里。

他听着屋内的嘶吼声,像极了怪物在挣扎着求生。

当清楚的知道,席言不杀他不是因为还会回来,而是因为早就知道他已中蛊,活不了多少年,留着他,不过是为了让他日日受折磨时,赵青玉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理由。

他彻底崩溃了。

江映雪想看到的,是一个大彻大悟涅槃重生的赵青玉,而不是清醒着堕落的疯子。

他有些失望,并为此做好准备。

半个月后,房门打开,赵青玉提着一壶酒,晃晃悠悠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头发凌乱,衣衫也没有整理,就这么从江映雪身旁晃悠悠走过。

“来人啊,孤要看歌舞。”

“叫人来,啊对了,就叫上次在孤面前死谏的御史大夫过来,他不是连死都不怕吗?叫他穿上舞女的衣服,给孤跳个舞。”、

他懒散地坐在龙椅上,一手放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垂于地面,手中酒壶内的酒液随之倾倒。

“陛下,不可啊!”

有人劝谏道。

赵青玉“嗯?”了一声,见到趣事般撩了撩眼皮,“你说什么?孤没听清。”

“陛下不可!御史大夫是忠臣更是能臣,怎可如此折辱于他。”

赵青玉手撑着头,低头闷笑了一声,而是仰起脸,笑声逐渐肆意起来。他的笑,似乎要穿破头顶高高的屋顶,一直飞到天上去。

众人都被他的笑弄得有些发蒙,有人试探着上前一步,喊了一声:“陛下……”

赵青玉却突然暴起,伸手抄起一直放在手边的剑,将说话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头颅咕噜噜滚落几圈,赵青玉剑指众人:“不可不可,孤是皇帝天下事有何不可!谁再敢多说一句!”

他提剑的手点了点,面色森寒:“再说啊!怎么都不敢说了”

鸦雀无声,赵青玉丢了剑,嗤笑一声,提着酒壶走了。

水患他不再管,百姓的死活也与他无关,他只图自己高兴。

这个月,赵青玉的殿前不知拖出去多少具尸体。

是以他总也记不清伺候自己的人的面容,反正总是要换的。

原本宫人争相买通大总管要去他殿前伺候,如今却避之不及。

因为陛下每一次发疯,屋子里就会多出几个被咬断脖子的人。

他们私下都说,陛下早已不是陛下,是妖怪吃了他的内脏,披上他的皮肉,所以他才会食肉喝血,灭绝人性。

在他们口中,赵青玉早已成了人形的怪物,地狱中逃出的厉鬼。

但厉鬼并非全无人性,赵青玉好豪奢,好美色,好恢弘。

也好朝令夕改,反复无常。

今日他要人在北海为他找出拳头大的珍珠,明日要人在湖中为他拔地而起一座楼阁,后日又征集劳工为他修建陵寝。

陵寝修了才一半,他又不满意,让人在千里之外为他重新修建一座。

他给的时间又紧,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

或许是天人感应,随着赵青玉举止无道,各地民怨四起,天灾人祸频繁出现。

水患一来,流民便多,一半逃难,一半落草为寇,四处劫掠逃难之人。

一些有识之士感慨时事艰辛,如果先帝仍在,绝不会造成如此局面。

渐渐的聚在一起,意图颠覆朝廷。

赵青玉浑然不知,吃着岭南才送来的鲜果,看着下面表演的歌舞,脸上带着兴味的笑。

太可笑了,他想。他们都怕我,但更怕死,所以不得不讨他欢心。

忽然间,他目光一凝,猛地站了起来。

眼中带着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