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就十三年不去找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就因为他喜欢男人,你就要这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你又凭什么?!凭你一个又一个的私生子?睁开眼看看!安远成!你外面的私生子,哪一个不比他过得好,不比他过得荒唐潇洒?他成为你的儿子,是来受罪的来还债的吗?你凭什么当他父亲?你他妈根本就不配有他这样的儿子!”
砰!
安远成反手,茶壶连着里面的滚烫开水一起飞了出来——
细腻陶瓷应声而碎。
“任延!”
安问心里呐喊一声,再也顾不上忍耐,奋力挣脱开吴居中的禁锢——
一连串的脚步声凌乱匆忙,任延顾不上脱下被烫湿的外套,下意识地抬眸看——
他的安问一阵风似的穿过中堂,不顾一切地双手合腰抱住了他。
他跑得太急了,不管不顾的,简直像头小兽,一头栽进了任延的怀里。他的衣服、胸膛都湿透了,沸水滚烫,几乎也烫到了安问贴上去的侧脸。
口鼻呼吸间铺天盖地的都是任延的气息。他的队服,他的篮球衣,他身体的气息,运动过的荷尔蒙和淡淡的香水味。
任延一时怔愣,半抬着手,或许是觉得做梦。
他其实没想过今天能见到安问的,毕竟以吴居中转达的情况来看,安问被锁得很严。只是接到吴居中的微信,他怎么能不失去理智不顾一切?他只是想尽可能地近上一米、近上一寸地亲自确认安问的安危。
美梦成真得太快太突然,被陶瓷茶壶砸到的额角滴答流着血。
偏偏是这么狼狈的时候。
为了方便照顾,崔榕给办了转院,将安问安置在了离家近的另一所医院里。安问住了三天院,在手机追篮球联赛直播,省实用连胜提前锁定了省赛的席位,全校都在欢庆,而任延从体育馆赶回,把他抱坐在病房窗台上,额贴着额,鼻尖触着鼻尖,轻轻地吻。
这三天里,除了任延和崔榕来探望以外,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直到任五桥和安养真先后带来消息。
安养真在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很疲惫:“哥哥暂时走不开,大概晚上七点能来看你,好不好?”
“嗯,没时间也没关系,我没事。”
安养真听到他声音还觉得像做梦,很难习惯。把手机递给林茉莉,林茉莉声音虚弱得不得了,跟安问轻声细语:“听说你一路吐血去了医院,要不要紧?”
“不要紧。”安问如此回,犹豫了一瞬:“阿姨,如果我那天不说那些话,或者没有被你听到……”
任延从短暂的微怔中清醒过来,很低地,似自嘲似释然地哼笑了一声,才把手轻轻贴上安问肩膀,又轻至重,由虚转实——
他现在是切实地抱着他了,隔了如梦似的近一周。
当着安远成的面,他将唇轻轻贴近安问耳边:“还好吗?”
分明只是很寻常的三个字,却让安问有放声大哭的冲动。
安远成惊怒交加:“谁放他出来的?!”无人应声,他更怒吼:“来人!还不快把少爷带回去!”
也许是门外的保镖没听到,只有家里的两个佣人阿姨战战兢兢地出来,想伸手拉,但任延已经一把将安问护到了身后,目光孤狼般危险而孤注一掷。阿姨哪见过这阵仗,只想着任延少爷之前上门来时,虽然高冷但还是能相处的,怎么会像现在一样,似乎谁要敢靠近他、抢他怀里的东西,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撕碎。
“别过来!”任延阴鸷发沉、毫不退让地盯着安远成:“我今天必须要带他走。”
“你有什么权利带他走?我才是他的监护人!”安远成死死盯着安问:“过来。”
“你放屁!”安远成震怒,脸上肉都跟着声音颤抖:“你懂什么?谁给你的脸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我说的是实话,安问一直很尊重你,住在我家里这段时间也总是想你。他的生活很简单,不在乎的人,就从来不多看一眼,但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是能轻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