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和树叶打得哗啦作响,黑夜中天地被雨声混沌成一片。
任延莫名笑了起来,加快速度,安问也跟着笑,抱着他的腰笑得肩膀发抖。逃难似的拐进地下车库,巨大的掩体隔绝了雨声,塑胶地面被车轮滚得湿漉漉的。任延停了车,边抹去脸上的雨水,边回头去看安问。安问脸色苍白,布满雨水,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正心虚地抿起一侧唇,但眼里哪有什么反省惭愧?都是好玩似的狡黠。
任延把他托抱到一旁停着的机车坐上,扶着他的腰仰首吻他。
安问抱着他的脑袋,湿透了的衣服与任延的肌肤相贴,渐至滚烫。
进了家门,可把毛阿姨下了一大跳:“怎么还骑车回来了?都湿成这样了!打个车呀!”
任延捋了把湿透了的头发:“我没事,你给他煮点姜丝可乐吧。”
给人的感觉是,北大队伍张扬如水,清华沉稳如山。
任延看完了清华的比赛,又利用课间和午饭时间做了队内主力球员的功课,包括擅长位置、打法风格、场均数据和上场时间,他都粗略了解。
卢正昨天说得没错,作为CUBA的国内顶尖豪门球队,清华每年都吸纳着最顶级的高中生,配置满得溢出来,每个主力上场遛一圈都能把赛时遛满。北大虽然是同等级的,但在顶尖高手拥有二选一权利的情况下,似乎总冠军的名号还是更有吸引力。
韦皓对清华和自己都很自信,说的话言简意赅,只说任延明年入学的话,可以成为他最好的锋线。
“我听西城说,你以后并没有走职业的打算。”韦皓吹了吹纸杯的茶叶浮末。
“确实。”
“那就更适合来清华了,在非职业联赛里,CUBA是你能捧起的最高规格的奖杯。”
是一种狂妄的轻描淡写,但任延并不喜欢。
他想起从美国回来那一年,任五桥有能力给他送进宁市所有高中,即使是那些全国知名的顶级附中。他选了省实,纯粹是因为无意中看了省实篮球队的一场比赛。进了学校,谭岗主动找他,他那时候就对谭岗所谓的“保送进211”、“高水平单招”等承诺无动于衷,唯一要求就是,能让他上场打个爽。
“但是,”任延面无表情地一哂:“如果是唾手可得的奖杯,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谭岗靠在门外听了半晌,听到这一句,笑了笑,将烟从唇角衔走,掸着烟灰走远了。
臭屁的高中生。
办公室内,韦皓面容微变,双眸在一瞬间射出惊人的充满压迫感的打量。那是久居上位者对于胆敢挑战权威的、无知无畏之人的不悦。他掌管惯了对于球员的生杀大权,骤然被任延挑战权威,握着纸杯的手也不由得用力。
一天下来不知道打了几个喷嚏,安问只觉得头都被震懵了,清水般的鼻涕流下来,他赶紧扯了张纸。
“感冒了?”吴居中停下讲课。
安问摇摇头。
他一边鼻子堵了,以前兰院长就教过他,如果鼻塞的话,就用纸把那边鼻子堵住,反而会没有鼻塞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是一边鼻子里塞了一团纸、另一边流着清鼻涕的形象。
吴居中下了课先走,安问留着写了会儿作业,觉得头昏脑胀的,便趴下小睡。任延踩着点儿来接人,见办公室暗了一半的灯,安问伏在书桌上,黑色的中性笔掉落在桌脚边,头上黑发凌乱。
任延敲门也没将人吵醒,走进去,屈起手指在桌上叩了叩。安问眉心蹙了蹙,转醒后十分茫然,鼻子里还塞着纸,眼睛红热,脸上压出两道试卷的印子。
任延:“……”
安问鼻梁高而鼻尖翘,鼻头小巧,就连鼻孔也是小小的精致,此刻塞了一卷纸,显得异常为难,似乎是承受了不该承受之物。
任延抬了抬眼神,眸光戏谑,安问倒吸一口气,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将纸给抽了下来。
果然,那边鼻孔微微泛红。
安问用力抽气,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