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摘来的野果,然后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个葫芦样式的东西。
姜鹤认真看了半天,直到李长乐掀开顶上,凑到嘴边,她才恍然大悟——什么葫芦样式,这不就是个葫芦吗!还是个酒葫芦!
李长乐仰头,咕咚咕咚一大口。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突然划过姜鹤的脑袋。
开聊的前奏!
她顿悟,恨不得立马搬一个小马扎做到李长乐面前,做一个专心致志的倾听者。
果不其然,李长乐咽下酒水,又将顺手摘来的果子啃上一口:“渊源说不上,不过是些小事。”
“哦?”姜鹤明显不太相信。
李长乐表情淡然地继续说:“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本来算是情投意合,结果他又做了缩头乌龟的小事。”
“喜、喜欢?情投意合?!”姜鹤瞠目结舌。
这个原因她确实万万想不到。
统观师父形貌,再看李长乐向来的做派,一个是落魄养生中年人,一个是潇洒江湖侠气女,这两人之间,哪个都和儿女情长沾不上边儿啊。
“不信?”
“不是不信,我这不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嘛。”姜鹤说得很纠结。
姜鹤想到伏离离开前,曾经说出的一句话——【因此做错了许多事,失去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难道是在说长乐师叔?这是一段悲惨的失恋往事?
“师叔您,和师父从前”姜鹤犹犹豫豫地开口:“师父说,他曾经做错了许多事”
“是吗?”李长乐不甚在意地应道,然后她抬头看了眼姜鹤,大概明白了什么,又摇头叹道,“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后悔的,也不会是因为我。”
“伏离,他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
大师兄从山下捡回来一个小弟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李长乐和其余两位师兄专门跑过去瞧了热闹。
被大师兄牢牢拉住的少年人瘦得像个竹竿,面黄肌瘦,是个典型的难民模样。他不爱说话,连对着算是救命恩人的大师兄都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李长乐顿觉手痒痒,很想打他一顿,可惜大师兄当前,她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动手。
后来是二傻子穷其,认为这个新来的小弟子还没认识到他们的本领,便主动上前大谈特谈修道之人的厉害之处。
李长乐眼尖地注意到,这个难民小子微微侧过头,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
——就好像他曾经见过汪洋大海,从而对溪流的浅薄感到轻蔑一般。
李长乐当时就觉得:这家伙,有点意思。
那时候,师父余问道已经完全没了收徒弟的兴趣,在山里待着的日子也少,不过四个弟子都年岁大了,各自在山头上忙自己的。真有什么事,大师兄沈入知便自觉出面号令一二,大家还是很听话的。
伏离有修行资质,不过平平而已。他十三岁入道,与其说是跟着师父学,不如说是跟着师兄。大师兄好像总觉得伏离这个人不想好好活着,一天到晚看得很紧,手把手地教他,还不忘念念叨叨,附送一连串的人生感言。
可惜伏离像个死木头,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而李长乐逐渐养成了一早起来,便跑到沈入知居住的山头看两人好戏的习惯。
每到这个时候,大师兄就会拉着她长吁短叹:说伏离比谁都更不让他省心,秉性惫懒,二三十年过去了,也没修出什么成果来。
李长乐便火上浇油地添上一两句。
起初伏离不理她,后来便忍不住以眼神进行反抗,等他开始和李长乐进行言语交锋时,三个人在一起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习惯这种事,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更改。
李长乐觉得自己喜欢和伏离待在一起,喜欢看他闷声生气的样子,喜欢看他故意藏拙拉慢自己的修行进度,喜欢看他对大师兄的唠叨束手无策的样子。
她知道伏离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