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忽然回来了?
沈父心里一万个疑惑,一会儿想喊护士求救,一会儿想出院找洪峰,哪一个都是办法,唯独和沈微星死扛着不是。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单纯因为害怕。
“对了,我觉得您应该忘记了,毕竟我这个女儿在你眼里就是一块没用的垃圾。”沈微星欣赏够了,在床沿找个位置,不紧不慢的说:“够你输牌发泄,够你喝酒发泄等等等等。你打我最惨的一次,应该就是骨头出了问题吧。”
沈微星说完,沈父又是一抖,她便又笑了,说:“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算账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妈去世了。”沈微星手撑在床沿上,肩膀紧紧绷起,仿佛嘴里说的人和她无关,“已经好几年了,过几天就是她的忌日,我在看她之前,来看看你。”
话落,她的眼神在污渍的床单是撇了眼,轻薄如翼,不足以在即将到来的深秋蔽体,下了结论,“你也不怎么样,怎么就值得那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咽气的时候都记着你。”
沈父在她说完后,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知道你为什么会住这里吗?那个女人把她打工攒起来的钱全部留给你。”沈微星眼神漂浮,声音像是含着叹息,“连住ICU都不乐意。”
沈微星啧啧了两声,正眼看向沈父,问:“我真的很疑惑,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呢?救命之恩,可能早就报完了吧。”
沈父垂着眼睛,盯着手臂上厚重的石膏,刚打上去的时候没感觉,怎么现在却觉得沉甸甸的,要将她的胳膊压断。
沈微星想起搬家多次,从未见过的房产证,一时间,心里大约有了判断,“她应该把家里的房子也给卖了,你值得吗?值得她问你死心塌地吗?”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
沈微星盯着沈父的发旋,看着稀疏的白发,褶皱的皮肤,心里五味杂陈。以至于沈父抬眼时,她躲闪不及。
沈父问:“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沈微星点着头,丝毫不避讳,“我就是想看看你这种人会有什么反应,会后悔吗?是难过还是高兴?这样我过几天就可以转述给她听。”
“沈微星,你真不是个东西。”沈父眼眶有些红。
“我的确不是个东西。”沈微星承认了,“你都不是个东西,我当然和你是一路货色呀。”
“她人在哪埋着?”沈父问。
沈微星说:“你找她干嘛?去恶心她吗?那倒不用,我早就说了,我和你是一路货色。”
“什么意思?”沈父嗓门有些沙哑,像是含着痰液,浑浊不堪。
沈微星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因为,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说完,她就起身,想要离开。能和沈父说这么多,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耐心,继续坐下去,也只是徒给自己添些罪受。
沈父看着他站起来,想抓着她不让走。沈微星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他扑了空,连带人从床上绊下来,上半身栽倒在地,下半身仍在床上,狼狈好笑。
沈微星懒得理,拂了拂差点被沈父拽住的裤腰,表情略显嫌弃。
沈父摔下床,打着石膏的胳膊发出碰的一声,另一只手的手心在地面蹭地发红,羞耻感萦在心头,使他既是丢脸也觉得恼怒。他抬起眼睛,看着沈微星单薄的背影越走越远,随之冷笑,报复似的说:“你那个女朋友知道你这样吗?”
沈微星停下脚步。
沈父早就瘦骨嶙峋,胯骨在地面碰的那一下,仿佛被无数道针扎过一样疼,细细密密。他扶着自己的一只腿从床上下来,缓缓说:“许溧不会和你分手吗?”
沈微星转身,居高临下地看他,眉头微蹙,“你想说什么?”
“你高考前那几天,原本我是想回家的。”沈父呼了声气,等一条腿放在地面上后,稍微缓了缓,痛意舒解后,他扶起另一条,“结果走到门口,就被那个女人拦住了。”
沈父想起那天的场景,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