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爹娘寻过来了,那可如何是好?”林氏担忧道。
这个好办,宋初夏早就想好了,说道:“那有什么,我们就跟他爹娘要钱啊,医药费、食宿费,还有什么……精神损失费!算清楚就好了,我还巴不得他爹娘来把他领回去呢。”
林氏被她逗得掩嘴直笑,细想确有道理。
她向来是个没什么大主意的妇人,见那孩子如今无依无靠的甚是可怜,家里虽穷,但村里多养个孩子也是多口粥饭的事儿,女儿既然这样说了,她便也点了头。
“我也可以帮忙的。”
饭桌上,江澈捏着一块馍,声音虽轻但却清晰。
哈?他能帮忙?
闻言,宋初夏一脸怀疑地打量着他:瘦瘦的,矮矮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风一吹就要倒的孱弱模样。
“下地割禾很累的,我们这些庄稼人做惯了倒没什么,你个不小不点凑什么热闹?”她毫不客气地对他的热情进行了一番打击。
江澈垂下眼帘,只盯着手中的馍馍不说话。
还是林氏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夏姐儿说得对,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些再做不迟。”
显然江澈的固执不是她们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
等母女俩收拾好农具要出发时,就见到江澈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学着她们扎了腰带束起裤脚,俨然是铁了心要跟她们一块去。
林氏一脸无奈,宋初夏却笑了。
这样也好,毕竟是这孩子自己说的,他是个男孩子,会负责养家,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如此也不算她们家白养了他。
*
村里人早饭吃得早,此时天色刚亮全,空气里还浮着秋露寒雾,就已经成群结队地扛着农具往田里去了。
宋初夏等人来到地里时,石头一家也都在。
“夏妹妹!”石头远远地就瞧见了宋初夏等人,朝她招了招手。
石头一喊,程家人纷纷从禾穗里冒出头来,都笑着打起招呼。
两家人的地挨在一块,本就都是石头家的,只是百亩田遥遥望过去,竟也觉得望不到边儿。
宋初夏亦向他们挥手示意。
“来吧,我们开始。”
宋初夏把江澈拉过来,给他讲解了一番如何握镰刀,又如何用镰刀割禾,该割哪个位置,生怕他搞错,坏了这稻谷那可不得了。
别看她讲得头头是道,其实她也是去年才第一回做这事儿,从前哪需要做农活儿呢?
但宋初夏学习能力强,没两天就已经可以熟练得挥动镰刀,割得慢但也像模像样的,惊到了她的老师——石头,直夸她是天生的庄稼人!
……
“你可明白了?很简单的,一开始莫要急,慢慢来就可以。”
江澈点头,表示都明白了,眼睛亮亮的,撸起袖子,摆出了要大干一番的架势。
宋老师一脸欣慰——
就等着她的学生能让她眼前一亮,成为下一个优秀的庄稼人!
教完了学生,她也要开干了。
宋初夏扶起一根垂弯了腰的禾穗,抚摸着上边挂着颗颗金黄饱满的稻谷,心里也泛起了喜悦,对于农民来说,这就是他们的金子呐。
今年是个丰年,对于稻饭鱼羹的江陵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事儿了。
可就在她埋头割了一小块稻时,却听到石头哈哈大笑声,像小炮仗一样在耳边炸响。
宋初夏一脸不解地看过去。
石头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指着前边道:“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稻穗茂盛,遮挡了宋初夏的视线。
她忙放下手中镰刀,走过去,竟看见江澈一身泥巴印,狼狈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我方才看见,他居然用两只手去扯那稻茎。”石头笑岔了气,喘着声道,“还扯不动,然后就摔地上了。”
……
江澈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