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了一下东边。
男子皱眉,喊道:“你这么指着我怎的知道在哪?带我去!”
丫鬟被他一喊,更害怕了,也不敢反抗,忙带着他去。到了茅房解决完事,男子觉得浑身轻松,醉意也醒了三分,出来见那丫鬟因为害怕不敢乱跑,顿时就乐了。
“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
“我叫……我叫青儿,今年一十有五。”
……
旁院有别家女郎跃跃欲试,开始一展才华。周思芙还给众人献上一舞,舞姿动人,那名最先不待见她的女郎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主动来攀谈。
诗大都是伤春怀秋的闺中情诗,歌舞也是歌情爱,一曲相思弹了又弹。
周寻雁在喧闹中却想到“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这两句出自汉朝乐府诗《十五从军征》。
回来时故乡已是松柏林中的一片坟墓,老兵走到家门,却见野兔从狗洞进出,野鸡飞上在屋梁。十五从军,八十回乡。
故乡荒芜,亲友皆亡,这是百姓之殇,不属于世家大族。
可笑的是,她也身在萎靡世家里,对百姓之难只能感怀感伤。世家嫡女又能如何?她是柔弱女儿身。
周峥:“阿妹?怎的神情如此感伤?”
周寻雁别过脸,垂下乌黑眼睫:“风迷了眼。”
落了一阵花雨,宴会里人们尽情享用着美酒佳肴,欢笑歌舞,闭上门将在外的哭嚎全然堵住。一时间两个世界,难辨真假。
江衡喝了药,缝补完旧衣,从房内驮步出来,倚在门边望着东院方向发呆。
罪奴不能参加宴会,会冲撞到贵客,今日他们西苑的奴童都不能出去。
三小娘子现如今在做什么呢?肯定在食糕饮茶,在笑罢?两个梨涡陷在嘴边,一双杏眸明亮极了,白里透红的脸蛋比那些扑了脂粉的娘子还要娇俏。
没等他想太久,跟他同一房的小石子在里头尖声喊道:“在外杵着做什么呢,今儿轮到你倒恭桶了,都在床上躺了几天了,也该干活了。”
江衡回了神,松开紧握成拳的右手,这月还未修剪指甲,甲深刻在肉里,留下痕迹。他慢慢走回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