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这孩子一送出去,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一面,都是未知。
蹒跚着脚步,朱教授满心惆怅地走进了厨房,开火烧水下面,打一个鸡蛋,放一把小青菜,加点盐,倒点酱油,挖一汤匙猪油在汤里搅吧搅吧。
味道,一般吧。
三天没进面食,朱慧慧也顾不得计较,夹起一筷子吹吹,吸溜着埋头狂吃,片刻,一碗面连菜带汤全进了肚。
长吐一口气,朱慧慧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看向对面一脸慈爱看着她的朱教授:“爷,美元你帮我换好了吗?”
朱教授起身,拿上碗筷,朝厨房走道:“明天换。”
“换多少?”朱慧慧追到厨房门口,扶着门框探头问道,“两万,还是三万?”
朱教授洗碗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孙女,轻叹:“慧慧,你算算咱们每月的花销,看看爷奶有那么积蓄没有?”
朱慧慧嘟了嘟唇:“您不能跟颜叔叔借点吗?”
“谁还?指望我和你奶吗?爷爷马上就该退休了,退休金那么点,攒多久,才能有一万美金?”
朱慧慧抠了抠门框:“你不能像懿洋、子瑜那样办个补习班?”
朱教授这会儿终于体会到了妻子那份无力和心凉,闭了闭眼:“慧慧,你要知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就像你比不过秧宝一样,爷爷也没有懿洋那份生财之道。”
“谁说我比不过秧宝!再过几年,你看,到底是谁比不过谁!”朱慧慧说罢,气得一甩头,踢踢踏踏回了房。
朱教授苦笑一声,摇摇头:“唉,人呐~”
刷好碗,朱教授继续坐在沙发上,擦拭花钿和小钗啄针若干。完了,合上檀木盒,起身去书房,从书桌底部扣下一个长盒,拿抹布拭去上面的灰尘,打开,一股樟脑味儿。
朱教授偏开头,等味儿散了散,这才取出里面的画卷,徐徐展开,是幅虾戏图,他这两天打听了,国内的市场价,最多一万人民币。
颜东铮过来,朱教授把人叫到书房,将朱慧慧的材料和一方一长两个檀木盒推到他面前:“方盒里的首饰是我送秧宝的礼物,这幅画,你按市场价帮我换成美元,存入M国的银行,存折请你爸帮忙保管着,等慧慧大些,有自主能力了,再给她。”
颜东铮将两个木盒一一打开,方盒里有顶簪一支、鬓钗一对、长簪一对、挑心一支、分心一枚、掩鬓一对、耳坠一对、手镯一对、戒指一对,花钿、小钗啄针若干对,是套完整的珍珠头面,做工精致和长盒里的虾戏图一样,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合上盖子,颜东铮把方盒推过去:“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虾戏图确定这会儿卖吗?既然要等几年后才把卖的钱给慧慧,不如等慧慧十八岁再出手。”
他这么托付,颜东铮猜他多半是想让慧慧留在M国了。
在M国,孩子长到十八岁,经济就要独立,她的各种开支将不再出现在父母的税单上,父母的各种保险,也再保护不到她头上,她的名字也将在父母的家庭中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