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渡不了,只好生拉硬扯也要给它找个归宿?”
话音未落,封十三那条自打见了卫冶,就僵直许久的胳膊忽然颤动了一下,握成了拳。
陈子列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封十三要在佛门圣地里动起手来。
结果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封十三不无涩然地沉声道:“想必以大师的口才,侯爷将您大老远请来,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
净蝉微微一笑,颔首道:“好说,佛法无边,众生浑沌,和尚自然该尽绵薄之力——再者月前端州疫病严重,多亏侯爷从中周旋,和尚方能如愿立棚,布施善粥。这样一来一回,功德才算圆满,倒也谈不上什么功夫。”
封十三闻言,攥紧了拳,指甲在掌心掐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又来了。
从刚刚醒来时见着的任不断,再到如今的净蝉。
好像全世界都恨不得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他长宁侯是有多大的功绩,又是有多少的苦衷,多少的不可言说,多少的情不由衷与身不得已……甚至他所求图谋的,也不过是为民请命,为他爹翻案重算。
是啊,这是多大的本事,多重的无量功德。
若是没有长宁侯在,单凭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难道就能在两三年间处理好此事,替摸金案里的几千冤魂洗清冤屈了么?
封十三没法应这个一定。
可这事儿究竟是为什么非得瞒着他呢?
难道他卫冶当年一找到自己就将此事说清,他封十三就好赖不分到那个地步,只知道颠倒黑白地找他寻仇么?
还是说只有他堂堂侯爷的不得已金贵,他封十三的百般迁就,万般为难,甚至还想过要将一切抛之脑后,安心做个孝子贤孙给他养老送终……这样的一切,在大局面前,难道就都不值钱了么?
可是这些问题,封十三没法问任不断,也没法问净蝉,唯独能问的只有一个缠绵病榻见不了人的长宁侯,然而往日同住对门,十步之内就能越门而见的人,眼下却被金尊玉贵地供养在寺里,门内门外站着的,全是伺候他一人的。
别说是由着他一个反心昭昭的潜在危险人物单独入内,将这些鸡零狗碎的问题逐一问个清楚。
就连提出想见一面卫冶,都得提前着人通报个好几轮,最后还得看侯爷到底想不想见。
封十三承认,这两者之间的落差太大。
旁人用怎样的态度对他都无所谓,唯独卫冶不行,他不接受。
净蝉和尚静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是无话可说了,微笑着行礼离去。而封十三仅从和尚的只言片语中,就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他既不想承认这种无能为力,可在巨变的现实面前又不得不承认,心烦意乱得厉害。
封十三再也无暇顾及这些表面功夫,略一颔首,也沉默地跟在陈子列身后回了屋。
被一把捂住嘴按在墙角的任不断目睹眼前景象,当即幸灾乐祸地扯出一个嘲笑,闷声道:“看,我说什么来着,早让你说了,你不肯说,非要瞒着!这下可好,人十三是彻底不想理你了,你开心啦?”
卫冶皱起眉头,颇为嫌弃地甩甩手:“快闭嘴吧你——喷我一手唾沫!”
任不断:“所以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天你病发得太急,身边也没个得力的太医在,我是把全部的药都给你灌下去了,一颗也没剩……别看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那副破身体,不下猛药就吊不住命,你自己选咯?”
对上这玩意儿写满“此事与我无关,全数怨你自己”的眼神,卫冶忍不住暗骂:“这事儿是由我选的吗,我巴不得没病呢,要不也不能让那到嘴的南蛮鸭子遛跑了!”
任不断同他混得太熟,轻而易举就能明白此人在想些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叹口气,说:“反正你说的都对,那帮南蛮呢,的确都是贱皮子,有人管着倒很嘴硬,一旦没人去审去问,就有不少人扛不住争着招了——那惑悉的住所接头处杂七杂八,多得要命,分布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