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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堪堪按着他的脉搏,冷不丁说道:“你们之前在正堂打了个谜语是什么意思?”

唐不言停步,沐钰儿也跟着停下来。

身侧的大树郁郁葱葱,树叶翠绿摇摆,依稀的微光落在两人头顶。

唐不言冰白的侧脸被那层日光笼着,就好似冰冷的霜雪悄无声息地降落而来。

沐钰儿笑眯眯说道:“我瞧着鲁寂和其余三人关系不太融洽,但鲁寂作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该如此,若是说进宫尹府的年份,人的年纪来算,说起来也该是王新民最大才是。”

唐不言垂眸看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若是沉默地看人,便带着些许逼人的无声锐利。

“既然台面上都说不动,那我觉得便是私底下事情,可少卿之前又说宫尹府并无其他争斗,那就说明也不是私交抱团的问题。”

沐钰儿的手指相比较一般女子已经算得上纤长,但和唐不言一笔却还是显得娇小起来,小小一团捏着,不似寻常女郎的雪白细腻,但也算精致可爱。

唐不言盯着那手指有些出神。

“所以不和的原因就不该是明面上的的事。”沐钰儿慢吞吞说着,“东宫如今,战战兢兢,可底下却有唐家等人的扶持,我想……”

“你确定想知道。”唐不言收回视线,手腕微动,打断她的话。

沐钰儿便也随之放开手。

“本不想知道,但觉得此事也许涉及鲁寂失踪一案。”沐钰儿抱臂,为难说道,“我求的是一个升官发财,可如今这块石头又挡在前面,我自然不能认输,便只能搬开那块石头,若要搬开,自然是知己知彼才是。”

唐不言目光落在她发髻上的银蝶上,好一会儿才说道:“陛下年迈,如今章氏兄弟借控鹤监之手屡屡插手朝政,风头无二,后梁王曾在大章生日宴上送其金铸仙鹤一只,想来司直也是略有耳闻。”

沐钰儿颔首,此事还在洛阳掀起轩然大波。

“你是说,双章兄弟和梁王是……一伙的!?”她犹豫说道,“可这不该啊,陛下最忌讳此事。”

唐不言长睫微动,半阖双眼,淡淡说道:“自然不会,双章得以权势滔天,全赖陛下,和梁王交往过甚不过是死路一条。”

“那你的意思是……”沐钰儿不解。

“不能同谋,但不代表不同御敌。”唐不言眉眼微动,侧首去看沐钰儿,苍白的唇微微弯起,可眉梢眼尾俱是冷意。

“东宫已有三年不曾有过俸禄了。”

沐钰儿大吃一惊。

“他们竟敢……”她话锋一顿,不敢继续说下去,“难道殿下就没去陛下面前告状。”

唐不言握拳咳嗽一声,声音顿时沙哑:“殿下不敢。”

沐钰儿哑然。

是了,东宫本就是激浪小船,太子身后是数不尽的东宫人。

他,哪敢赌啊。

“鲁寂的夫人于生意一门分外精通,三年前,鲁寂自告奋勇愿意为殿下解决这个难题。”

沐钰儿嘴角微动,抬眸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垂眸,看着那双透明宛若琉璃的眸子,浅浅的,却又好似能把所有的一切纳入眼中。

勇敢懵懂的小猫儿,哪怕在森严高墙下依旧无所畏惧。

“南下做生意。”

唐不言的声音并不大声,甚至带着病弱之人才有的沙哑,可落在沐钰儿耳边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东宫私下在……”沐钰儿的声音在逐渐扬起的那一刹那瞬间哑然。

寻常高门尚且能做一些生意,可皇宫不一样,殿下们自出生起便受天下百姓朝贡,是至高无上的,是不染尘土的,是读书人货于帝王家的目标,是天下人仰望的期冀。

而商是贱籍,士农工商,自管仲起便被确立的地位,若是被人知道太子殿下竟然去经商,只怕东宫之位是做不久了。

“鲁寂失踪后,他放在屋内的账本也随之不见了,殿下担忧的是这本账本落入歹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