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出去。”
“出去?”殷无极又笑了,淋漓酣畅,几多疯狂。“圣人最好关我一辈子,你胆敢放我出去,我再回魔宫之时,定将挥师百万,踏平仙门——说到做到!”
“殷别崖!”谢衍拂袖,俨然是被他气笑了。“不长记性!你还想再加三百年刑期?”
“那又怎样?”殷无极撩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瞥他,话语低沉惑人,“师尊是要揉捏我元神,还是把我吊起来欺负我。还是,圣人觉得仙门寂寞空虚,还不如坐在我身上摆腰来的快乐,特地来找我这个逆徒乱.伦私通吧?”
谢衍的表情暗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一指,把那锁在他身上的沉重铁链,略略松了一松。
“……你的臣子,都还在等你回去。”谢衍负着手,突兀地说了一句,却又住了口,叹道:“快三百年,北渊洲只认你一位君王,你有你未完成的事情。”
“说这个干什么?我又出不去。”正是凶兽放风的时刻,殷无极活动了一下手腕,只觉骨头都要生了锈,情绪自然不怎么好,冷笑道:“原是你看厌了我,觉得我是个烫手的麻烦,杀不得,放不得,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我丢在这儿看我疯狂自毁,最好魔气散尽而亡,天下人都清净!”
“这样,不仅对仙门、对魔宫有个交代,也能熬死我这个叛门弟子,让圣人唯一的污点从此抹去,是也不是?”
“殷别崖,你又发什么疯。”谢衍转过身,阖眸,掩住眼底的阴翳。“我若是真的要杀你,仙魔大战结束后,我便一剑杀了你,何必辛苦看管,让你活到今日?”
“那你早该一剑杀了我,我就是这样疯魔无救,怎么,后悔管我?”殷无极心中越是疯癫,面上却反而盈盈带笑:“谢云霁,两千多年纠缠下来,想甩掉我呀?做梦!”
他的神色,时而暴戾古怪,时而温柔缱绻,就是这样的挣扎与疯魔,却让那双死死凝视他的绯眸别样痴狂。
谢衍捏诀,再度将他四肢上紧缚的铁链微微放下一点,试图让他舒服点。
可这铁链只是松了些许,那被困原地的大魔,却是拖着沉重的玄铁锁链,瞬间暴起,如捕食的狼般猛地扑来,撕咬着他,将他共同扯下地狱。
他的牙关咬住圣人提灯的手腕,在他苍白到透出青筋的皮肤上,留下带血的齿痕。
熬鹰驯兽,便是要足够心狠。
若是给他半点缝隙,或是显露出半分软弱,那看似温驯的大魔,便会化身最暴戾的猛禽凶兽,扑上来,按住他,饮他的血,吃他的肉,将他的一切吞噬殆尽。
谢衍没有躲开,任由殷无极啜饮他的血,就好像当年用骨血修为饲养大魔。
“发泄够了?”谢衍随手扔了琉璃灯,甚至还俯下身,伸手摸了摸帝尊后脑的发丝,把那携着铁链扑向他的凶兽给纳入怀中,浑然不顾自己会流多少血。
“这地狱森罗太寂寞,想要不无趣,得有两个人撕咬才行。”殷无极的唇被鲜血沾染,他却笑着舔尽。“圣人豢养大魔,就得以身饲之,你自找的。”
说罢,帝尊覆上来,与他交颈。
看似情人的缠绵,实则是妄图咬断他的喉管,残忍而折磨。
圣人感受到脖颈处的刺痛,略略偏头,平静道:“最后一次,容你一回。”
“什么叫最后一次?”殷无极吻去他脖颈的血,却忽然暴怒,道:“你折磨我,我折磨你,直到生命尽头——谢云霁,这是你承诺过的,想反悔不成?”
谢衍不答,只是无声揉了揉徒弟柔软的发旋。
短暂的温情与痴缠结束。殷无极的手臂又重新被吊起来,圣人灵气充满纵横交错的铁链,镇压着魔君的血色魔气。
殷无极依旧满身锁链,跪在原地,玄袍与长发披散,灼灼如火的绯眸瞥来,苍白容颜如天地雕琢,唯有沾血唇珠一点红,绮丽至极。
“下次什么时候过来?”魔君的声音很低,有些破碎嘶哑,“不要太久,来看看我,我熬不住。”
“……是我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