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胁迫的目光下,侍女猛地一抖扣头在地,“夫人她说她是当朝公主,她要出门谁敢阻拦就治谁的欺君之罪!”
月色下,廊下跪了一院的侍从。
他们瑟瑟发抖的不敢动弹,几乎扣头听到耳边烈烈的风声,在当朝权势最大的男人府上敢说出要治劝阻她的人的罪,这话说出来就让她们瑟瑟发抖。
下一瞬,他们却听到了耳边男人的轻笑。
掌中的护手发出咔咔金属摩擦的声响,让他们脊背一冷。
“好一个公主殿下,好一个宋徽玉。”
欺君之罪?居然敢拿这个来威胁他,很好。
今夜他就要宋徽玉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他欺君有谁敢来治他裴执的罪。
……
在外面将提前准备的首饰衣衫换好,少女才小心翼翼的从房后一侧窗子爬进去。
今日母亲的病蹊跷,来诊的大夫说是用药出了问题,但药都是他开的,一时间也不清楚原因,但好在施针后已经情况好转。
手刚摸上窗子脚还没来得及蹬上去就被一股大力从里面拉住了。
本就是要小声怕被发现,宋徽玉连忙噤声心都要跳出来了,等人翻进来才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对着拉她的人影说。
“揽春情况如何有没有人发现?”她眯了迷眼,“怎么房间这么黑也不点个蜡烛?”
“殿……殿下……”揽春弱弱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还没来得及让宋徽玉去想面前的人是谁,桌上的蜡烛被点燃,房间里登时亮了以来,温暖的火光也照亮了此时坐在桌前男人冷俊无波的脸。
“夫人……”刚刚被她错认成揽春的正是裴执手下的乌刺,此时他也垂着头,似乎对她被禁足还偷跑出去被自家主人当场抓住的事情十分不忍。
一个晚上,整个后院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悬着。
裴执一个眼神,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连忙退下,只剩下他们二人。
“夫君……”
宋徽玉的声音细弱蚊蝇,衣裙下的腿几乎自看见裴执的瞬间就软得站不住,还是扶了一下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夫人漏夜才归,是不记得刚被禁足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听不出此时是否真的生气,但宋徽玉却从过往的经验知道,此时的男人声音越是平淡无波越是危险。
此时这种几乎是在极限边缘。
眼睫颤抖着抬起,面前的男人没看她,他今日穿了身水墨灰的常服,其上纹样若笔尖墨汁落纸,黑白缠绕却分明。
此时他侧身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桌子长腿交叠着显得人格外颀长,乌发半束着垂委在脑后。
暖融的灯火将男人眉眼的冷肃稍减,甚至此时因着发丝眉眼被晕染出的柔和光晕让宋徽玉有一种面前人没在生气的错觉。
若是平常那般直接对她做什么倒是还好,可最怕的就是这般的冷静。
让人想到暴风雨前的海面。
想到白日男人在榻上愤怒的神色,宋徽玉心中一沉。
今晚她会不会死……
眼中本来因母亲积蓄的眼泪此时不受控制的流下,直到在小小的下巴汇集她才察觉伸手抹掉,她甚至连讨饶的话都不敢说,生怕弄巧成拙反而激怒男人。
冰冷的视线被少女的动作牵引着落在下巴上,那小而俏丽之下斑斑的红痕因从匆忙不曾上药,经过一日此时已经有些微微的红肿。
男人的眼眸眯起,他知道,外面露出来的已经是这样,更不用说是下面衣衫掩盖下的地方。
当时他是真的下了狠手,咬下去的力气几乎是要见血的。
但即使被伤成这样,宋徽玉也不怕他,敢将他的话置若罔闻,甚至堂而皇之的拿公主的身份对抗。
她算的厉害到精准的拿捏所有人的愧疚,她的脸看起来那么可怜,眼泪说来就来。
但就是这么楚楚可怜的外表下,到底藏着多大的野心,才让她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