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出手便是夺人性命的裴执缓缓自下属手中接过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指尖,那护手上的寒光就和刚才那杀人无形的白刃一般,让他们登时一抖。
裴执冷冷道:“私藏手印拓版罪当处死,他的罪判了你们呢?”
片刻前还嘴硬的诸人登时跪地求饶,纷纷自己澄清所犯罪证,果然这几个人手里都不是很干净,一连串查出好几个在环节中作乱的人。
坐在上首,裴执只是合眼听着供词,一边听着属下的回禀,“这几个都是手印传递交接过程中的人,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男人正欲开口却被突然进来的属下打断。
回禀的话却让他陡然睁眼。
夜色下,军中所归的众人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裴府后院的角落,随着箭矢破空的凌厉之声,有什么东西被当空刺中陨落在地。
属下捡来落地的信鸽,解开腿上的信件呈给裴执。
鸽子的血染开信上俊秀洒脱的熟悉字迹,男人看着信,众人都不敢出大气的看着。
半晌却见裴执缓缓勾唇,唇边带着冷然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信被他随手一扔,便被火把的烈焰吞噬,瞬间成了空中灰烬,但上面的内容却在裴执脑海中不断重复
“徽玉,印鉴已盖新作,望改日相聚一见。”
第19章 她歪头用脸颊蹭他的掌心 殿下来治我的……
宋府
“这衣衫不是特意嘱咐过要苏绣怎么还能做成这样?你们这群丫鬟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不要在府里过好日子了!”
宋烟萝因隔壁王家小姐刚刚一句“衣衫颜色艳俗了些”愤愤不平的扯着衣衫责骂着侍女,路过偏院时却顿住了脚步。
她眯了眯眼,吩咐侍女道:“你去看看里面那丫头在干什么?”
侍女看过后回禀:“大夫人病了,携翠煎了药送去。”
“看见就晦气!那个早死鬼当官那么多年也不见攒下什么家业,什么狗屁廉洁,害得本小姐如今还没个满翠头面……还得养这个老不死的病秧子。”
说到这位早逝的宋大人,即使是从来容忍宋烟萝脾气的侍女们也于心不忍,但终究还是迫于权势不曾开口阻拦。
宋烟萝继续嗤笑,“她们院子每个月就那三瓜两枣的月例吃饭都不够还有闲钱买药?莫不是她那个也早死的贵人女儿来给她送的?”
嘲笑过后宋烟萝本想回去告诉母亲给他们院子里的月例再降低些,却在转身时想到那个几日前曾在此见过的背影。
那个自小就被她嫉妒到无比熟悉的背影,仿佛和脑海里那个不过一撇的人影重合。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却被她瞬间否定。
“不,不会。”
她攥紧了衣袖,大力到自己都没意识到指甲嵌入其中,但那个身影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直到彻底塑成一个身影。
宋烟萝咬碎一口银牙,狠狠将手中扇子摔在地上,在一众侍女畏惧的目光中狠狠道。
“不可能她早就死了,怎么会再出现?”
……
春风融融绕檐入窗,山桃灿烂一树繁盛。
少女却依着贵妃榻只垂眸看着院中的春光。
温润若霭霭雾中远山的眉头蹙起,视线茫然的落在手中帕子上,突然房门被外面猛地打开。
揽春急切道:“殿下不好了!”
掌心的帕子落地,宋徽玉猛地起身,牵带着将妆台上的胭脂扫落在地,她的心紧紧的揪住,仿佛知道要听到的是可怕的消息。
瓷罐落地的声音中,揽春跪地道:“大夫人午间用了药晕过去了!”
“当!”
剧烈的声响划破黑夜。
大门被一脚踹开,厚重的门板在男人脚下却如同单薄的风中秋叶。
裴执走进院子,周身的肃冷之气让所有的侍从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
“宋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