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本就摇摇欲坠的喜车彻底废弃,只剩下惨败的几根横木支着。

男人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这般也嫁?”

他的语气轻佻,带着戏谑。

宋徽玉咬咬牙,“嫁。”

裴执看着眼前的少女,这确实是个美人。

但任凭这美人此时的姿态放得再低,他也记得紧紧握住她脖颈时,少女眼神中的决绝。

如风雪里刺眼的寒刀。

他倏尔一笑,抬手挑起宋徽玉的下巴,透过薄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就辛苦殿下步行前往,臣在府中恭候。”

话音落下,在宋徽玉目睹下,那个被抬出轿子的黑衣人被影卫断刃断喉。

落下的血溅到她的裙裾,耳边是血肉被利刃割断的钝声。

克制着身体的僵硬,宋徽玉朝着男人福身一礼。

“妾身定不负大人所望。”

……

裴执如今官拜左相独领大晟兵马,但所住的府邸却并未轻移,还是住在前安平候旧邸。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这才在日落黄昏的最后时刻赶到。

宋徽玉抬头看着头顶布满斑驳痕迹的裴府大门,非但没有半点喜气甚至天色渐沉此时看来还有些阴森。

缓缓吸了口气平复后,她才在左右搀扶下缓步拾阶而上。

裴府的管家沉默的在前面带路,宋徽玉在侍女的搀扶下跟在后面。

她打量着眼前的景致。

入府一路不但没有红绸装点宾客恭贺,就连照明的红烛都没有,一路上府中下人都是垂着头不言语,甚至几个都当做不曾看见她的模样。

天色已经彻底沉了,四周一片漆黑,本就戴着头纱的宋徽玉几次脚下不稳,还好有侍女搀扶才没有摔倒。

管家在领着他们走过连廊小桥后就站定,冷冷道:“前面就是侧房,殿下就去那里歇息吧。”

一路上本就是被几番刁难,此时就是宋徽玉还没发话,她身边的侍女也忍不住开口讥讽。

“我家殿下贵为公主,是天子赐婚嫁过来给你家大人做正妻的!你们府里不但不提前准备好好接驾,竟你这个奴才敢让我家殿下住偏房!”

“新婚夜不让新娘子入洞房,得罪了陛下看你有几颗脑袋?”

管家面对挑衅却丝毫不惧,只朝着宋徽玉貌似恭谨道。

“我家大人不曾吩咐今日家中有喜事要办,所以不曾准备。”

顿了一下,管家的视线落在揽春后的宋徽玉身上:“至于偏房……大人一贯朝政辛劳,若是晚归打扰殿下休息,陛下知道了岂不是更要奴才的脑袋了?”

宋徽玉面上带笑,心里却道一声厉害。

目光不懂声色的落在管家身上,是个约莫五旬的中年人,男人脸上神色自若一派老成,宋徽玉心道果然这裴府不是好待的。

这管家三言两语就把侍女的话堵死了,你拿天子压他他就反过来拿裴执震慑你。

你总不能真拿天子和大人比大小吧?

果然侍女讷讷说不出话,只愤愤的盯着他,却不敢真的拿裴执出来说。

但宋徽玉不能对自己的侍女被管家为难坐视不理。

她如今是公主,对位高权重的夫君她可以礼让敬重,但对裴执的属下却不能露怯。

这不会让人觉得你谦和有礼,只会觉得你怯懦无用,往后所有人都敢来轻贱你三分。

眼见情况僵持,宋徽玉抬手将侍女往后一带,带着笑意缓缓道。

“管家自然是好心为本宫着想,知道成亲一日礼节繁琐想本宫多多休息,只是”

宋徽玉貌似颇有些为难的顿了顿,“夫君方才特意出府相迎,交代了等下亲见,若是等下回房看不见本宫只怕会恼了……”

“管家你介时可要帮本宫好好劝上一劝。”

她的语调和缓的,就这么温温柔柔的直击要害,引得管家欲言又止。

宋徽玉看着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