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和轻描淡写道:“我们领证了啊。” 冯见山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什么时候的事?你俩又不是明星,还玩隐婚呢?” 是的,他们领证了。 之前学校有一条针对新婚老师的补贴,加上谢良有一笔理财到期了,想转给他们做婚后的共同财产,他们就领了。 而后,谢良卖了霖城那套旧房子,谢霁和自己再贴一些,换了套更大的,目前还在设计中。 冯见山感慨:“还以为你脱离凡俗,居然这么草率地结婚了。” 谢霁和说:“法律保护的是权利和义务,并不捍卫爱情。婚姻是形式,恋爱才是本质。我们约好,不改变当下的状态,所以没有对外公开。” 方群玉平时仍住在教职工宿舍,节假日有时去找他,有时回霖城陪宋知兰。 两个人都喜欢这种相交而不重合的相处模式,有时候甚至忘了,他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此外,他们相识快二十年,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十余年,有着绝大多数年轻夫妻不具备的相知相熟。 总之,他们确实没有什么新婚燕尔的感觉。 结婚完成了,至于生子…… 宋知兰和谢良从昔日的“夫妻”,变成如今的亲家,经历过一段别扭的时期,不过他们是和平分开,又迅速组成统一战线,共同目的只有一个:催生。 方群玉辞职的事还没落听,近几年的生活未必稳定得下来,生育极有可能将她的步调搅得一团乱,比起日日焦虑、无所适从,她宁愿应付长辈偶尔的唠叨。 但其实,更多时候,是谢霁和挡在前面。他那张不着调的嘴着实帮了她不少忙。 眨眼就到了第三年。 虽然方群玉很想开一把金手指,带领她的班级从年级倒数逆袭到年级第一,然而现实终究不是升级流爽文,她费心劳力,他们也只是将将跻身中游。 六月是考试月,复习的课程早已结束,最后一天,老师们也只是不厌其烦地老调重弹。 在离打下课铃还有十来分钟时,方群玉关掉了课件,转身面朝学生,沉下一口气,扬起笑。 告别不要太伤感,因为下次再见,我们都将在更高处这是周善告诉她的。 方群玉说:“我在讲台上站了四年,最开始,跟你们上学一样,抗拒走进教室,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习惯了当一名教师,习惯了每天应对你们,习惯了生气、难过、忍而不发。习惯会麻痹人的意志,让你感受不到痛苦,同样的,也丧失了某些感觉,比如,忘记了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我小时候也有一些幼稚的幻想,当一名行侠仗义的女侠啦,周游世界啦,结果现在天天拔的不是剑鞘,是笔盖;盯着办公室里的世界地图,从北极看到南极,从太平洋看到大西洋。” 他们笑起来。 “我还喜欢写文章,但是因为我妈妈也是语文老师,她总犀利地指出我的不足,我的信心就没了。上了大学,我尝试做各种手工,还摆过摊,但我妈妈认为太耽误功夫,又赚不了几个钱,让我多看点书。久而久之,我变成了一个无趣普通的方群玉。” 赵雨婷喊道:“方老师,你一点也不无趣,你在我眼里是闪闪发光的星星!” 方群玉冲她说:“我可是记得你要当小说家的啊,将来出书了,记得寄给我。” 他们笑得更大声了,觉得这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 出书?赵雨婷一个乡下姑娘,顶多就是作文写得好点,怎么出得了书? 有些梦想搬到台面上讲,会像笑话,赵雨婷赧颜,可方群玉说:“知道我为什么常常对你们失望吗?我教了你们三年,你们还是不懂得尊重。请尊重别人有做梦的权利,也拥有实现梦想的能力。” 他们立即噤声。 赵雨婷鼓起勇气说:“我会的!” “我常常训你们,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挺讨厌我的,我也想开了,我只需要尽我所能。但也有一些人很争气,比如陈嘉俊,刚开始他英语才四十来分,最后一次模考还上了一百。还有黄俊弘,成功靠体育特长拿到了县一中的特招名额……” 方群玉如数家珍,毕竟是带了三年的学生,他们的进步,她比谁都清楚。 “看着你
第5章(34 /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