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自我,解释说:“对,夏老师今年刚从霖城调来禾青。”   今年来的禾青?   谢霁和心中一哂。   “方老师,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有,他在霖城,也是老师,家里给介绍的。”   还真是撒谎精。   谢霁和伸出一只手,姿态过于随性,因而不会令人疑心他是否另有深意,“那夏老师,以后就都是朋友了。”   众目睽睽之下,夏寻文又是个重体面的人,他起身,握上那只手。   出乎他预料的是,谢霁和就只是单纯地握个手。   在谢霁和客套完,转身离去的时候,夏寻文莫名有一种,对方卸掉了对他的防戒的感觉。   方群玉不在,他也不知道这样应对是否妥当。   想发消息给她,又觉这一出实在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以至于他一时筹不到合适的词句。   谢霁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同事们在啧啧感叹:“长这么好看,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第一次见他,我就以为是什么没落的三线小明星,淡圈跑来这里养老。”   有男老师撇撇嘴:“你们这些女人呐,光看外貌有什么用,不知道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吗?”   对谢霁和有好感的女老师笑着回怼:“丑的才标榜人品。”   说笑间,突然有人问:“欸,方老师呢?”   “我看她好像往后院去了,可能上洗手间吧。”   于是,获得恰如其分的理由的夏寻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方群玉。   她没有立即就回。   因为当时方群玉碰上了谢霁和。   在读书的年纪,外貌的存在感的确远超人品。   数以千计的少男少女整日被困在校园,又受校规校级的束缚,很容易产生一些懵懂、青涩的悸动,而最直接的催化剂就是皮囊。   谢霁和是深受追捧的优秀皮囊中的佼佼者。   他通过打扮,将优点放大到极致,尚且能说是帅而自知的自信;那么,在他说这句话时,无疑是自负。   “消费降级”、“由奢入俭”。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   若夏寻文真是方群玉男朋友,既是贬夏寻文远不如他,又是嘲她眼光变差,同时也将自己物化成“消费品”。   这人不惜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   纵是方群玉习惯他的混账,听了也差点被口水呛到。   比起脸皮厚薄,只要是对上谢霁和,她永远是屡战屡败。   方群玉憋了憋,呼出一口气,尽量平和地说:“谢霁和,老翻旧账就没意思了吧。”   谢霁和不以为意:“不好意思,我学的专业最擅长算账。”   他以高分考入的魔都某知名学府金融系,被他形容成“算账”专业,谢叔叔要是听到,又该被他气得骂他浑小子。   但他俩之间的确有一笔经年陈账,拖到现在,早成了一笔理不清的烂账。   比起那一晚,在楼道间的失控,今天的谢霁和显然更游刃有余。   仿佛就算没法以牙还牙报复回来,也要叫她因为他的存在而膈应,因为他们那段抹不去的过往而膈应。   方群玉厌恶极他这副对拿捏她信手拈来的样子,也许是过去暗自和他较劲留下的后遗症。   她越表现得在乎,越容易落进他的圈套。   谢霁和就像个经验老到的猎人。   他更钟情于埋下陷阱,等猎物自投罗网,不费吹灰之力。   方群玉说:“谢叔叔和宋老师分开时,大家不就默认各过好各自的生活了么?”   她满无所谓地耸耸肩,“即使我们有过那一段,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没有谁欠谁的说法。”   她不精于人情世故,只是在数年的相处中,慢慢摸清他的脾性。      成长意味着,必然有所获得,有所丢失,于谢霁和而言,自尊是他一直以来攥紧的东西。   他的骄傲容许他自嘲,那或许是一种傲慢,亦或许是断尾求生,自我保护的本能。总之,没人能触及他的内核。   那里是冷硬还是柔软,坚强还是脆弱,方群玉无心去深究,就如此地轻描淡写,试图将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一笔带过。   反驳,让自己落于被动的下风;承认,那么这账就平了,日后毫不相干。   谢霁和看穿她的算计,却又难以甘心。   他眸色黑沉,没有情绪流动,仅仅是那样注视着她。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是夏寻文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