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生气了。   方群玉不知道缘由,但依她对他的了解,如果在他面前的是个沙包,他已经狠狠挥出拳头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   应该是在车库的时候,他就动怒了。      所以,才那样居高临下地,像审判者一样,钳制朱仁诚。

28 上药

墙上挂着的钟表的走针声,此时如同鼓点,一下一下敲进人的心头。   像是宣战。      医生做完份内的事,便没管他们,坐到诊台后玩手机,洗脑的 DJ 配乐唤回方群玉的神思。      方群玉不战而降,将后背交给谢霁和,指指腰后:“这儿。”      谢霁和瞥了眼不远处八卦偷看的陈嘉俊,后者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立马别开头。   比起只训人,不动手的老师,谢霁和对他的威慑力大多了。      谢霁和撩起衣服,面前的境况,看得他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后腰一片青,不出意料,到明天会发黑发紫。      方群玉虽说不算娇生惯养大的,但因为性格文静,爬墙钻洞的事一概没做过,这种程度的伤对她来说已经很严重了。      谢霁和喷上药,用手揉开淤青,他不碰还好,一碰方群玉疼得一颤,靠紧了椅背和扶手。   他瞥她一眼,她半弓着头,鬓发垂落,她的眼在其中半隐半现。      “如果不是你学生,你还会救他吗?”      方群玉迟迟没作声,像是没听到。   谢霁和也没有再追问,继续喷药,这次手下动作轻了不少。      男人的掌心较之于她的皮肤要烫一些,反复的摩擦,带来些许的灼热感,穿透痛意,刺激她的理智。      “我不知道。”方群玉忽然说,“也许我会报警,然后躲在一旁;也许什么也不做。”      以前宋知兰常教她,碰到别人打架,不要去凑热闹,她也很害怕暴力冲突。   所以她假设不了这种可能性,但她没有那么伟大。她只是一个贪于安稳的普通人。      谢霁和又问:“如果我接到你的电话,没有来,或者当时不管你呢?正好也可以报仇,而且得罪朱仁诚对我有百害而无一益。我是做生意的,交个朋友,比惹来为非作歹的恶霸划算得多。”   方群玉反问:“那你干吗还要管?”   “我不是你,我念旧情,宋阿姨待我不错。”   “我想也是。”      用他的答案,把他的问题解了,实际上压根没有回答他。   老实是她戴的面具。      眼前的皮肤细腻皙白,如上好白玉,再往上一两寸,就是她的胸衣,白色的,三排搭扣,边缘微微勒进肉里。      以前同住一个屋檐下,谢霁和曾偶然撞见她在洗手间洗内衣。   那时方群玉刚发育,穿的是最普通的背心款,被他看到,像受惊的兔子一蹦三尺高,脸瞬间红透,一边遮掩,一边凶巴巴怪他不敲门。      他退出去,以自我为中心的少年还不示弱地嘲道:“就你那点料,谁稀罕看。”   耳根却违背自我意识,发起热来。      现在不一样了。   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也不再对他设防。      谢霁和放下衣摆,用纸巾擦手,很使劲,像是要将上面残留的滑腻感擦灭。      “你还记得我的号码。”   是陈述句。      方群玉撑着扶手,艰难起身,“没想到你没换。”      一来一回,皆是似是而非的。   他的潜台词或许是,记得他的号码,为什么从来不联系他;她或许也在问,为什么不换。      彼此不谋而合地没有直言。      谢霁和注意到她别扭的走路姿势,“腿呢?也伤了?”   方群玉清咳一声,像是羞愧,声音也低了:“跑八百米的后遗症。”      他笑了下,有几分嘲讽意味不明,她也不想追究,领着陈嘉俊回学校了。      到教室的时候,里面正在上地理课。   方群玉没有声张,让陈嘉俊从后门进去,但仍招来许多人的小声议论。      下课后,几个和陈嘉俊玩得好的男生一拥而上:“俊哥,咋回事啊,你从网吧被方群玉逮回来的?”   “她打你了?”      他们这帮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