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谁没听过?我还跟人夸呢,说这姑娘心善,没想到……没想到就是你!”

白姨娘手里的帕子湿了大半,拉着玉菱的另一只手,声音软得像棉花:“下次可不能这么瞒着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活?”她往玉菱怀里塞了个暖手炉,“快捂着,刚大好的身子,可不能再着凉。”

范老爷站在一旁,平日里总板着的脸此刻也松了些,捋着胡须道:“好,好啊!能得皇后娘娘赐婚,还能让女医行医名正言顺,你这是给范家长脸了。只是往后行事,得告诉家里一声,别再自己扛着。”

玉荣正拿着懿旨细看,见上面写着“济世女医坊由玉菱主理”,忍不住笑道:“三姐姐这下可成了京中头一份的女医官了!”

玉荣又凑到玉菱耳边,悄悄说:“你看,我就说吧,好人总有好报。”又转头对众人道,“三姐姐那些日子,白天出去看病,晚上回来还熬夜抄方子,手上磨出的茧子比药杵还厚呢。”

沈兰芝听得更心疼了,拍着玉菱的手背:“往后可不许这么拼了。温家那小子我看着靠谱,让他多替你分担些。”她忽然想起什么,对范老爷道,“得赶紧让人请个好厨子,给玉菱补补身子,她最爱吃的莲子羹,得日日炖着。”

柳姨娘也跟着搭话:“我那库房里还有匹上好的云锦,正好给玉菱做嫁衣。白姐姐的绣活好,让她给嫁衣绣些纹样,既合她的身份,又吉利。”

白姨娘忙点头:“我这就去准备!绣些人参、灵芝,再绣几株艾草,保准好看。”

玉菱被围在中间,听着家人七嘴八舌的叮嘱,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炭炉。她望着母亲鬓边的白发,看着妹妹们眼里的欢喜,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范老爷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话头打断:“好了好了,让玉菱先歇着。改日请温家那小子来府里坐坐,咱们也该商量商量婚期了。”他看向玉菱,眼里带着难得的温和,“你做的这些事,不止是为国为民,更是为咱们范家,挣了口气。”

玉菱望着父亲,忽然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释然的暖意。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身上,也落在那道明黄的懿旨上,把一室的笑语和药香,都染成了最温柔的颜色。

第49章 离心

众人散去时,日头已过了正午。柳姨娘攥着玉菱的手往晚芳院走,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自玉菱病倒,她夜里总睡不安稳,这双手早被冷汗浸得发潮。廊下的秋阳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柳姨娘此刻纷乱的心绪。

进了屋,柳姨娘反手就扣上了门闩。桌上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枝枯荷,还是玉茉前几日送来的,此刻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倒像在替屋里的人叹气。

“我的儿……”柳姨娘一把将玉菱按坐在绣墩上,自己蹲下身,攥着她的手腕细细打量。这双手曾帮她描过花样子,曾替她拆过旧棉袄,如今却布满薄茧,虎口处还有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上次给人扎针时,被慌乱的家属撞得撞到药杵上划的。

“这疤是怎么回事?”柳姨娘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那道痕,眼泪“啪嗒”掉在玉菱手背上,“你说在药房捣药,我就信了;你说夜里冷,要多烧两盆炭,我就让碧月给你送;你咳得撕心裂肺,说只是受了风寒,我……我竟也信了!”她猛地站起身,背对着玉菱抹眼泪,“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就盼着你能嫁个体面人家,做个正头娘子,不用像我这样,在府里看人脸色过活。可你……你却背着药囊跑遍京城的胡同,把自个儿折腾成这样!”

玉菱拉过她的手,掌心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娘,我没觉得苦。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您给我说书,说古时有位女医,救了一城的人,百姓都给她立生祠。那时候我就想,若有朝一日,我也能……”

“可那是书里的故事!”柳姨娘打断她,眼圈通红却带着笑,“谁能想到,我的闺女真成了书里的人呢?皇后娘娘赐婚,还特许你婚后行医,这是多大的体面啊……温家那小子我见过,斯斯文文的,眼里有活,往后定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