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承骁至多也是想逗弄他一番,全然没想到最后会落个外室的地位,掐了他一把,无语地笑了:“小没良心的,让孤做外室,你还真舍得。”
谢南枝腰上怕痒,避开了没让他碰,眸底难得掠过一丝笑意:“谁让殿下先提的。”
两人其实都知道这话题没什么意义,一路上幼稚地拌了两句嘴,却叫谢南枝长久以来被阴霾笼罩的心绪平缓了几分。
崔郢的居所离未央宫不远,马车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见厢中没有动静,驾车的亲卫识趣地没有来打扰,驱使着马匹安静地停在路边。
临下车前,梁承骁说:“眼下局势复杂,你这时候去崔郢那处待一阵也好。”
闻言,谢南枝掀开帷布的动作一顿,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车舆,似有些不自然:“殿下看过从南郡递来的消息了?”
梁承骁没有否认:“不看也能猜到。”
“围猎上邱党十有八九有大动作,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东宫都是一块竖着的招牌。”
“届时人多杂乱,再周全的准备也有疏漏的地方。若是不小心牵累到了你,孤后悔都没地方说去。”
他握着谢南枝的手腕,将对方从半道扯回来,面上还在一本正经地说公事,实则趁着道别前的间隙,把人捞到怀里亲了一口,尔后顶着谢南枝无奈的视线,神态自若地松手,低声笑了笑。
“去吧,等我接你。”
—
卫延与戌部的人慎重谋划了许久,终于选定在今日下朝后,去崔郢院落中一探。
好不容易从晋国的同僚中脱身,卫延先谨慎地与易容成家仆的穆乘风约法三章。
“第一。”卫延说,“这里是北晋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一项都不占,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切记不要冲动。”
“第二,我给崔郢下了拜帖。一会儿如果没看见王爷,我在前院拖住他,你再去后院瞧瞧,总归他那两个学生是同他一起来的。就算脸用了人皮面具,身形你总认得出来吧?”
他说得前两项还算合情合理,穆乘风耐着性子听完,然后问他:“还有?”
“这第三件事嘛。”卫延熟练地伸出手,把他无意识挺直的背拍弯,叫堂堂十二部的统领看上去像个小厮的样子,“虽然我先前干的一直是隐姓埋名潜伏的活,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但根据我十多年行走江湖的工作经验,悟出了一句颠扑不破的箴言,你看情况灵活适用一下吧。”
穆乘风皱起眉,没懂他在说什么。
卫延的姿态倒是很放松,摊手道:“我接到过匪夷所思的指令多了去了,反正想不通的时候只要知道,王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就行了。”
“……”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在卫延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做事却干练利索,将各项细枝末节都安排妥当。
考虑到穆统领声名在外,不少人曾经见过,为保险起见,两人商定由卫府的小厮在前头赶车,等抵达崔郢处,穆乘风再跟着卫延一起露面。
此行成事则矣,如果不能寻到人,后患恐怕诸多。因此两人的面色都有些沉肃,快到目的地时,卫延伸出头,慎重地往外一探,结果差点把脑袋磕在窗檐上。
“什么运气。”他难以置信地自语,“在这儿也能撞上这尊杀神。”
穆乘风从他的神情中察觉端倪,登时拧起眉:“谁?”
卫延深吸了一口气,闹心地敲了敲厢壁,示意他往窗外看:“瞧见没,北晋东宫的车马,咱王爷恨不得给他挂城墙上的那位。”
要说稳居于十二部仇恨名单上的人物,第二第三各有轮替,行一那个却是长年不变的晋太子。
去年晋国挥兵南下,连占南越三座城池,几乎是所有越国兵士刻在心底的耻辱。
穆乘风作为沂郡之战的亲历者,更是眼看着萧元景刚发作完寒症,就不得已出面主持大局,战后身体亏空,在府中长病一月不起。
所以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