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

李天川确实是个混球,他该得报应。

可汤柏林这样做,又跟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说不出心中的痛和震惊哪个更多,李章序望着汤柏林,瞧着他弄皱的领子和那张无所谓的漂亮的脸,一瞬间,所有东西都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你不是唐庶。”李章序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缓缓低喃,“你根本不是唐庶,是不是。”

“我是谁,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汤柏林将冲锋衣板板正正弄好,面对李章序的暴怒,自始至终没有情绪起伏,“我是你的情人,是李天川的灾星,我是于志平两口子那些龌龊交易的知情人,也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中,唯一一个不起眼,却能让所有人付出代价的判官。”

“我想起一段话,非常经典的一段。”汤柏林转身回到长椅上坐下,笑着仰头,对李章序吟诵,“你广泛淫乐,你血腥灯饰,你纵火取乐,你焚毁罗马。福楼拜写了这么一个人,明明有一段平稳的婚姻,但不甘心接受现状,于是找情人,三番两次玩弄取乐,一个道德败坏的乡绅,一个自私怯弱的文书,到最后债台高筑,被迫死去。一个不错的开局,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你说这一切,是谁的错?怪谁?”

李章序重石冲顶,盯着汤柏林嘴唇一开一合,却没工夫想这些。

“李天川像不像倒霉的包法利夫人?”汤柏林两只脚在空中荡呀荡,笑问,“明明拥有一切,却非要血腥作乐,一次又一次踏破底线,残害他人。他最后这个结局怨谁?是怨唐庶,怨那些将他霸凌证据发到网上的人,还是怨你,怨我?怨所有,除了他之外的人?”

李章序总算是明白了。深吸一口,道:“从头到尾,我以为你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没想到低估了你。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玩玩,你是铁了心,想要李天川的命。”

“我不要他的命,那太廉价了,要了也没用,我不喜欢。”汤柏林一双手插进黑色冲锋衣的口袋,在这一身黑色的葬礼装下,他的脸显得更白,皮肤下有接近透明的质地。

就像一株睡莲,被砍掉根茎,一片一片剥去外面的绿叶,渐渐展开隐藏其中的真实景观。

直到这一刻,他站在李章序面前。

才终于卸下所有伪藏,不必再装。

“让李天川死掉是便宜了他。”汤柏林一口白牙微抿,笑了好一会,才对李章序说,“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日日渴望自由,日日残疾,死不成,活不了,直到灯油枯尽,意志消磨。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霸凌别人应得的,他配这个下场,他就该厄运缠身。”

作者的话:“他配这个下场,他就该厄运缠身。”

40·终

唐庶也好,刘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