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管束,并且因为和汉奸是师生关系受着长时间的监视。直到他收到了任务,仍然用本身的身份,回到城里作地下工作。

他就这样成了行动处的处长。每日里的工作就是”剿匪“与监视。城里的秩序逐渐又恢复了虚假的正常,只不过金融机构全是日本人的走狗开的,街角也贴着宣传”圣战“的标语,无论是东方的还是西式的茶馆,一律大大的告示板,石灰写了字,”莫谈国事。“

时常有人被抓进来,他偶尔也会下去审一审,接着签个名字。下面的人开玩笑就是子弹价格贱,但人的命更贱,来不及杀人就用绞刑,这个时候通常都是公开处刑。邵行之眼见的和闻见的都是血色和血腥气,除了完成两方面的任务,他的人生就只剩下短暂驻扎城里的两年。

今天来的人应该是条大鱼,他站在办公室,看见挂着日本军旗的车子也来了。几个套着头的人被拖着往刑讯室里去,作为处长,他也应该下去。在抽完一支烟后,他的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是特高课那边的人。

邵行之马上起身,一行人从楼里转到地下室,除了做笔录的和摄像的,他居然还看见了几个日本人。

他们很少来这里,脏活累活都是扔给伪政府这边去干。

人已经被绑到架子上,而且看样子已经受过一轮刑讯,各个都已经衣衫褴褛,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对他们如此失礼。”为首的日本人说着流利的中国话。

”用不着你们假慈悲。“一个年青些的人当时就啐了一口。

邵行之从手下手里接过册子,正在看被抓的人员名单。就听见那个日本人说,”既然各位来到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请你们到此的目的,天皇陛下的共荣也需要人才的协助,你们也可以是其中的一员。“

”既非共存,又何谈共荣?“

邵行之记录的手一顿,随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那日本人拍掌笑起来,“果然是伶牙俐齿,沈先生,不,沈小姐,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名媛。”

他故意重读了这两个字,“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困惑,何以沈小姐像幽灵,时而消失时而出现,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大日本帝国的圣战是为了保护东亚各国免受西方列强的侵害,并努力达成共存共荣。新生的中国人会和其他东亚各国的人一道建设王道乐土。而那些危害这些的人。”他的语调骤然冷下来,“将会被当作十恶不赦者处死。”

“我恐怕是坚持不到你们口中乐土完全实现的那天了,”沈桐咧开嘴唇,“什么东亚共荣,我看就是狼子野心。”

此言一出,日本人手下的几个特务便凑到沈桐跟前想要动手,被审讯的头目眼神制止,然后半蹲起身子与她对视。“我想沈小姐对我们奉行的主张有什么误解,但我们允许这样的偏见存在,只要你们交出剩余的抵抗者名单,我会请示上司对你们进行释放,让你们好好感受皇军治理下的乐土。”

又是一阵长久的缄默。日本人见游说不成,便和几个站在刑具旁边的特务使了眼色,随后走出牢门。

在队伍中间的邵行之也跟着他们看了一眼沈桐,或者叫尹见绯,慢慢走出牢房。他很渴望再去看一眼尹见绯,但又怕见尹见绯的目光,害怕她的憎恨,更害怕她的眼中什么也没有。

但是何韵隔天下午也知道了牢房里的人是谁,或者说现在才表现出来。她很关切地问邵行之,听说她曾经是你的未婚妻,按照惯例,你应该避嫌的。

不了,邵行之解开袖扣,衬衫向上撸到大臂,除了几道纵横的刀疤之外,还有一个浑圆的弹孔。她曾经想杀了我,这就是证据。何韵就了然,说你注意一些,真报复过分了你向上面不好交代。

他走过一间间牢房,偶尔能看见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下属,连脸都看不清,向他点点头之后就又走了。走到单独关押重犯的牢房外面,他就听见里面传来带子抽打的声音。接着是审问的怒喝,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是更加密集的鞭子声。

邵行之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