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未昏迷的证据。整整三天滴水未进,虽说平日里工作忙的时候也难免会有顾不上吃饭的情况,可也.....从未有废寝忘食到如斯地步的。

夕驰自诩是个足够勤勉的人,但也由衷不觉得,身为一个肉身肉长的人类,是可以连轴转这么久还精神儿十足的。哪怕他此刻并不需要动用脑细胞去思考些什么,也没有任何急待解决的工作,但内心的焦灼和烦闷,却不是以往任何一次加班时能比拟的。

不过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是个足够乐观的人。譬如此刻,舌尖抵在质地精良的小牛皮辫柄上来回摩擦,仿佛就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像是在高档餐厅品尝着美味牛排的错觉来。只可惜,错觉终归是错觉罢了。哪怕口腔里混杂着血腥味儿的唾液,经由脑细胞完美加工,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鲜美的肉汁儿。夕驰还是骗不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突然远处的电梯门叮一声轻响后缓缓打开了,过了几秒便传来意料之中的戏谑声

“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sub,居然跪到了Agares的门口?”,只不过,待来人看清了夕驰的长相,紧接着传来一阵戛然而止的惊呼后便再没了下文,走道上徒留脚步声渐行渐远。

夕驰仍旧跪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三天来,像这样的情景早就不是头一遭见了。他从一开始的羞愧难当到此时的波澜不惊,倒也说不上是历经磨难什么的,相较于内心的煎熬痛苦来,真真是算不上什么的。

他是这家俱乐部的股东之一,亦同时兼任了执行董事。平日里除了在林朝跟前,任谁见了他都是以礼相待。再加上一贯来公私分明、严苛手下的行事作风,多得是畏他敬他的人。

可如今他却跪在这走道里无人问津,像极了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宠物。风度自然是不必说了,就连为人的尊严都是被一脚踩进了泥沼里。

他悔不当初,要早知今日,他一定从小就养成乖顺听话的性子,就不会自以为是地去做那档子蠢事儿。他此时此刻,更不会遭这份罪。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要真是如此,或许自己这辈子根本就不会遇见林朝了吧。

精疲力竭如斯,他闭上眼不愿再多想。低垂的脑袋没一会儿就一晃一晃地,即将撞在门上。突然间,房门像是终于应了他内心长时间的乞求一般,吱呀一声打开了。

夕驰不敢抬头,只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毯瞧。他看见一双熟悉的长靴,却没有往日那般铮亮,甚至鞋尖上还...还残存了一丝透明的粘液,正堪堪往下滑。他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上一秒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完整跑遍每一寸儿皮肉,下一秒,血液就像是在极寒的天气被冻住了一般,冰锥似的直刺进心坎儿里。裙二伞聆溜九二伞九溜。

头顶传来一声娇喘,像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声音柔的跟身上没长骨头似的。“先生,他怎么还跪着呢?”,被喊作先生的男人没有作答,只是随手带上门,就欲离开。

夕驰至始至终都未见着第二双鞋子,【男孩可能是被抱着走出门的吧】,他暗自在心里猜测着。

咬着辫柄的嘴巴一直绷着皮肉,有些发麻,根本无法吐出完整的声音。因长时间缺水而干燥开裂的嘴角,勾起一个生硬难看的笑来,夕驰自知狼狈不堪。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怕任何人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倒是唯独打心眼儿里不愿被眼前走过的这个男人见着。但另一方面,他除了求得这个男人的怜悯,再无路可走。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不是真的无路可走。就像三天前酒醉后,朋友劝说自己的那样,【世上明明有千万条路,千百扇门都愿他而开】,只是他自己不愿罢了。

虽然心里怕着,不还是老老实实地,想要跪到这个男人跟前,想乞求一个原谅,一个回到他身边的、微乎其微的机会。

可照刚才男人不屑一顾的态度来看,只怕是无法得偿所愿了。。身上泛起一丝丝冷意,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背后一直竭力互握的双手,像是终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