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南木回应,他趁着爆炸的产生的烟尘,从摩托后蓦地跳出,手持沙鹰冲出进一团烟雾里,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这傻子!南木当然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可就是拉不住他!唐孤就像一只逃脱了笼子的鹰,蓦地滑入夜空,翱翔在黑夜里。
那些人很快发现唐孤逃了出来。手榴弹爆炸出一个裂口,那堆人迅速地聚集在裂口处。由于浓烟呛人,开枪容易伤到自己人,他们只好拿刀拼杀。
唐孤中了好几刀,即使肾上腺素和内啡肽大量分泌,帮他克制住了小部分疼痛,但他还是感觉到跋扈的痛,仿佛自己痛得……快死了。
漂亮的银月刀狠狠地插入他身体,削去了他半块肉,他疼得已经麻木了,用空枪沙鹰恶狠狠地去砸对方的脑袋。
浓烟渐渐散去,他的身体变得逐渐清晰,唐孤笑了笑,拿出最后一颗手榴弹,野狠地丢在地上。
就扔在自己脚边。
如果在这个范围内手榴弹爆炸的话,自己也会死的吧。
曾经有人对他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他确实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兄弟,有一个疼爱他的师父,还有一个会陪着他喝酒的凛姐。
真好啊,可以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了。
真好啊,在死的那一刻还真他妈的像个英雄。
他抬头仰望星子,身下的手榴弹弹轰然炸裂,带着骇人的高温与四射的弹珠,嚣张地冲撞到他的每一处骨骼里。他引来了好多人在这边,这下足够炸死一群人了。
在高温的火光和四散的意识里,唐孤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再看这世界最后一面。
可烟雾太浓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来世我还想遇见你们啊。
真好,世界终于安静了。
就是,想再喝一杯师父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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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带着十足的冷意,在黑夜里不断肆虐横行,火光在风里翩翩起舞,这世界好似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庆典。
冷热不断地交替,明暗相互交杂,生死的阴影不停重叠。在刀剑枪声里,死亡蹁跹而过,带走了一个恣意的男孩。
南木轻轻地笑了。
在那条高速公路上;在一片火海中;在浓黑的风声里;在残破的摩托旁,他的笑声回响在空旷的夜。
那笑声里面混杂着愤怒与不甘,还带着浓厚的哀伤,好似在哭泣,又好似在哀悼。这点声音在星光寥寥的夜里,显得悲怆又苍凉。
南木这一生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在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是南乔,而后就是母亲。
这人间太无穷了,太多变了。永远不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离别突如其来地降临了,还来势汹汹的。
手榴弹爆炸的火烧上了汽油,火光在黑夜里张扬又逍遥,潇潇洒洒。就如同今夜死去的男孩一样,潇洒地走了。
南木在一片火海里,轻轻地闭上了眼。
几滴温热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落在鲜血淋漓的掌心里,咸咸的、刺痛的。蛰得伤口生疼。
他是一条疯狗啊,哪怕你对疯狗有一点点的好,他都会涌泉相报。
他是一条疯狗啊,被逼疯了会咬死所有人的。
南木错过了最好的逃脱时机,如今,几十把黑幽幽的枪口正瞄准着他。
他睁开了双眼。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逼他?要硬生生把他逼疯,无论是许圆梨还是今晚的这些人,都在拼命地把他赶到悬崖旁。明明已经无路可退了,为什么还在逼他,难道,难道那些人都……不怕死吗?
南木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站在呼啸的风里,他身影单薄纤细,却带着一份无可撼动的坚决。
他就笔直地站在那,好似在沥青路上扎根生长了,任凭狂风怒号,他依旧不动如山。
“南木先生,你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了。实话实说,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也对抗不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