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尼古丁的成瘾,还是车厘子的清甜,它们在这一瞬间交融,缱绻地纠缠着,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了。
殊不知坐了多久,当月亮升腾到最高点之时,一颗流星短暂却绚烂地划破夜空,拖着如光灿烂般的尾,在天空一角熠熠地闪着光。
南木手指纤细温软,握在手里好似握着一朵棉花糖,那双手又好似蒲公英,软而柔。
南乔俯身,吻走了他眼角处的一滴水珠。
南木愣住了,他呆呆的仰着下巴,一滴晶莹的光辉带着月华从他左眼角落下,滴进锁骨钻入衣领,消失不见了。
“我……我怎么了?”南木慌忙用袖口擦自己的脸庞,那些泪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在他毫无知觉时悄然滑落。
南乔心里泛起一阵尖锐的痛,好似被蜂蜜针刺了一下,酸酸胀胀的,但又有点甜。
“哥,没事。”南乔吻住他的唇,轻柔得宛如雪花飘落。
那孩子的眼泪还在断断续续地滑落,温热的水珠氤氲在脸上,南乔用吻来安抚那个正在哭泣的少年。
他当然知道南木为什么哭,活在这个世界上太不容易了,太艰难了。如今,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相拥亲吻,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的煎熬与苦痛。
他们两个拥抱着彼此,感受这来之不易的爱与柔。
对南木而言,每次跟南乔的情爱都是疯狂得如图身在地狱,接受无边烈火的焠烧。他们把情爱给了彼此,把疯狂给了彼此,野狠又炽灼地在业火里斗争,宣泄着深压在心底里的抑郁,巴不得赶紧死于非命。
可今天的月华是如此的温柔,水波是如此的澄净,就连星星也是如此的安详。
南乔含住南木的唇,用舌尖摩挲着上面的纹理沟壑,深沉而绵长,带着几乎要溢满而出的温情,轻柔又缱绻。
水波披着月华微漾,在满目流光里,两个男孩相拥着亲吻,头顶是璨璨星河,一抹流星朝着海面跌坠,映照在水面漾出无数光华。
细小而剔透的月亮浮在南木眼角,一个接一个地汇聚、滑落,有些小月亮掉进了衣领里,有些晕染在了两人相接处的脸颊上。
“哥,对不起。”南乔含糊不清地道歉。
哥,对不起,我答应要好好保护你,可我没做到。
本来南木已经强行忍住不让小月亮在眼角浮现了,可对方的一句道歉,让他眼睛又布满潋滟的光,水光淋漓的,好似星河被蒙上一层水波。
温暖的水流在两人周遭徜徉,如同无数颗细小的钻石。南木靠在南乔颈窝处,肩膀微微颤抖,滚烫的小水珠砸到对方胸膛,在夜风里又变得微凉。
突然南木感觉好似回到了儿时,自己还是那个嚅嗫胆怯的小孩,动不动就落泪。或许他已经长大了,亦或许他从未长大,还是那个柔弱的小男孩。只不过为了活得坚强点,不被人欺负,就把那个小孩藏在了内心深处,南乔一撩拨,他就原形毕露了。
而南乔只是伸手揉了揉他温驯的发。
以后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离了。他们想。
月的华光照亮万千,南木躺在南乔腿上,浪波一来一回地抚摸他浸在水里的发,温柔得如同母亲在吻她深爱的孩子,海风在低吟,唱着摇篮曲。世界是安静的,又是喧嚣的。月光和少年是静的,海风和水波是喧嚣的,两者被完美地融在一起,被勾勒出夜的光华。
南乔低头,用手轻柔地拨弄着那孩子鬓间的发丝,再用指腹徐徐滑过他的冷白色的肌肤。白玉盘般巨大的皓月就立在海面上,他们两人在月白色里变成黑色的剪影,四周都是暗沉的蓝和绚目的光。少年们的身影潜在月光中,晶莹剔透的水滴临摹了他们的梦。
如果他们不曾来到塔里,大抵会一直这样依偎着活着吧,说不定还有一个爱他们的父母,一个可以当做避风港的家。
不知两人就这样呆了多久,直至天边泛起一抹浅薄的微亮,在浓稠的夜色里闪着自身的微光。
南木侧头,用鼻尖蹭对方暖热、生机勃勃的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