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还不够。
他冰冷的指尖绕过堆叠的衣料,按照往日的记忆,去?往画上的人喝桂花酿的地方。
他修长的手指翻找着,他没找到桂花酿,只找到了她?身上的那道伤口。
果如他所?料,一如既往,并?未愈合。
随着他的触碰,新鲜的桂花酿自其中?流淌,格外温热,剔透的色泽也和那一坛桂花酿一般模样。
于他而言,她?此处和那一坛桂花酿无异。都散发着花香,令人想要品尝。
就像是?撬开蚌壳,有清澈的河水流出一般,在蚌肉的更深处,隐藏着夺目的珍珠。
云笙的身躯猛地紧绷,脚趾也跟着蜷缩起来。只是?这么短短的一瞬,她?的双眼便蒙上一层水汽。
在他的注视下,她?浑身上下都泛着靡红。
她?像是?生病了,眼泪不停地流,泛滥成灾,打湿了被褥,他的手指,和袖摆。
他好心地要为她上药。
他伸出手,从指节到手背上根根青筋,一点点擦拭干净。
给指尖涂上百花楼中?的润泽的药膏,上药的过程会有些困难,毕竟地方可能很深,她?不会配合,但他却?格外有耐心。
药膏在伤口的边缘打着圈,被他的指腹磋磨得温热,融化在嫩生生的肌理间。
指尖有时会陷入伤口,这时她?的呼吸便会更加紊乱,捂着嘴看向天花板。
桂花酿多得近乎漫过他的袖摆。
他袖子?处洁白的滚边被打湿,显得更加白了,他却?浑不在意。
在他欲要俯身之时,就在这时,云笙忽然用力搂住了他。
她?在他耳边,近乎用哭腔道:“师弟,我饿了,我想吃点东西。”
他微微一顿,还是?选择先让她?果腹。
她?已?有一夜滴水未进,已?然消耗了许多。
于是?沈竹漪起了身,接了一盆水,替她?擦拭。
而后,他又仔细净了手,直至确认十指清爽,他才重新戴上了护腕。
他将发带衔在口中?,沾着水珠的双手拢起散落的发,用发带束成了马尾。
长生辫上的铃铛不断地响。
这使得沈竹漪的目光落在了提匣中?的铃铛上。
他也是?在百花楼的书卷中?才学到,这个铃铛是?给她?用的。
沈竹漪蹲下身,将她?的裙裾整理好,抚平裙角上的所?有褶皱。
就像是?抚平另一处的一样耐心温柔。
而后他取出木梳,替她?也梳理好凌乱的头发。
窗外的雨停了。
沈竹漪端起桌上的羊奶羹,用勺子?递到她?的唇边。
云笙想要起身,可是?脚一滑,直接歪倒在沈竹漪的身上。
她?的骨头软了,没有任何力气?。
云笙红着眼瞪着他。
这样一来,确实是?没功夫想她?母亲的事情,也没心情伤春悲秋,现在她?脑海里全是?……
沈竹漪眉眼弯弯,将她?抱在怀里。
他享受这种?照顾她?的感?觉。
他可以照顾她?做任何事情,吃饭、沐浴、小解。
碗勺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扶着她?的后颈,将她?汗湿的发撩起来,双眸中?的倒映着出木芙蓉一般旖旎的光晕。
“师姐,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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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折返回去?,去?了对岸的宝华寺。
暮色之中?,宝华寺卧于绵延的苍翠蓊郁之间,起伏的飞檐若蛰伏在阴暗之中?,树木的虬枝化作扭曲的影子?。
接待云笙的还是?那位小沙弥,云笙直言自己是?来找赵缨遥的。
小沙弥提着灯走在前边,不满地嘟囔着:“您说的可是?镇邪司的那位赵大人?她?正在与静尘方丈问话呢,她?可真?威风啊,领着镇邪司的人,话都不说就闯进我们的寺庙,盘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