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倒挺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他妈打来的。

叶琎找了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低声道:“知煦,咱俩这话已经说透了,以后有事儿,甭给我打电话。”

言下之意,没事儿更别打。

还坐在叶琎书房里的方知煦,举着手机没了言语,若不是身处医院,叶琎对他恐怕没这么客气,也正是这份客气,使他联想到局里不好处的老狐狸。

他快四十还没提到副处,只有点动静,仕途基本到头了,而叶琎一直在往前走,下来省厅待个几年,再重回财政部,接着往上走,他早就追不上了。

可追不上,方知煦也在尽力缩短距离,他举家搬过来,图的不就是个人么?以后叶琎回去了,他过去也方便,高铁俩小时不到,好过他从南城一次次往这儿飞。

原想借着关心叶俊书的机会,和叶琎说几句软话哄哄,两人一块儿去超市买点菜。

三年多来,每回和叶琎碰面都是在他特地租来的那间单身公寓里,叶琎过来就直奔主题,从不留恋,他们有多久没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了?

叶琎:“还有事儿么?”

相识二十年,数不清的回忆在脑海中翻涌,方知煦难受起来,真到结束这一刻,到这年纪,他才恍然醒悟,叶琎是比父母和闺女还重要的存在。

是他早已离不开的至亲。

“我明儿就回去了,”他没再打感情牌,斟酌着,放低语气哄着说,“下月底能过来,以后不给你打电话了,在老地方等你,回头给你发短信,你愿意来就来,这样好不好?”

说完,方知煦静静等着,又轻轻吸了下鼻子,声不大,却刚好能让那头的叶琎听见。

过了几秒,他等来简短的三个字。

“先挂了。”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然后电话就断了。

方知煦看着通讯录里备注的“叶兄”,无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