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晋昭,他边上那个是御史台的归大人。”
“喔唷……这是要做什么哟,把人糟践成这个样子……”
“鉴宝楼的案子吧……昨日玄鹰司不是归京了?”
“那不是贪官?”
“八九不离十了。”
“不对啊,这章大人寒门出身,一向清贫的很,怎么会是贪官呢?”
“这你就不懂了,工部可是肥差,哪有人真能忍住不贪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大人还是留些功夫,等着回台中受审吧。”
晋昭翻身上马,垂目瞟了眼章天宥灰白的头发:“我等也不为难你,给你备了轿子,好生歇会吧,这里没人看你唱戏。”
章天宥陡然静下。
嘴上的布条不去,他也没法说话,认命似地钻回轿中。
马蹄声轻响,归正卿松了口气,总算能回去了。
一行人好不容易安静了一路,待回到御史台时,晋昭却抬手解开了章天宥脸上绑的布。
“想来大人有不少话想说。”
晋昭的眼光不动声色地从侧边马厩处挪了回来,顺手拍了拍章天宥的肩,又指向正堂当中道:“我等官小,说了不算,有什么冤屈,大可向钟大人陈明。”
归正卿看见马厩里的黑马,也应和道:“钟大人当年可是一甲,想来是有资格同您讲话的。”
章天宥不明白其中干系,只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松了绑的布甩在地上。
他回首怒瞪二人:“你们如此粗暴办案,且等着!”
晋昭抬抬眉,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归正卿亦抬手,示意请便。
章天宥语罢,便怒气冲冲地闯向入堂中。
“钟大人啊!”
堂中,钟庭月正欲着人去问晋昭路程时,便听堂外一声哭嚎。
章天宥双眼通红闯入堂中,像是受了百般凌辱一般跌在地上。
他甚至等不及看清堂中都有何人,便开口哭诉道:“你们御史台的两位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什么威风?”
章天宥掩面捶地的动作忽然顿住。
这声音不对。
当他抬头望见那一席黑袍时,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冻住。
姚定锋歪歪头,看向门外站在庭前晒太阳的两人,讽刺道:“威不威风我不知道,你们御史台的人,确实散漫。”
钟庭月干咳两声,侧首嘱咐身边的人:“还不让他们进来。”
差役顿时埋着头,小步跑了出去。
姚定锋望向地上缩成一团的人,不耐道:“还不爬起来?等着我扶你?”
章天宥哆嗦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下……下官……下官不敢……”
待晋昭和归正卿走入堂中时,便望见了站在中央,缩得像鹌鹑的章天宥。
“下官见过钟大人、姚总司。”
“姚总司”三个字响起时,章天宥便又抖了一下。
晋昭掩下眸中恶趣味的笑意,抬头看向章天宥道:“章大人,您不是有冤屈?钟大人可就在堂上。”
谁料章天宥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下官认罪!下官认罪……”
章天宥连连磕头求饶:“下官……不……罪臣,罪臣什么都说……罪臣什么都说……”
晋昭看了眼他瑟缩的样子,敛眸静立。
看来,前些日子唐毅的凌迟之刑,效果显著。
顷刻之间,章天宥的官服便被汗水浸透。
他不断地向钟庭月求饶:“受贿的五千两,全部放在家里,罪臣一分也没敢花……全都在家里……”
“行了……”钟庭月无奈,“找你来是问话,别磕了……”
归正卿连忙扶住了章天宥。
“姚总司。”
章天宥这副样子,显然无法受审,钟庭月无奈,只好请姚定锋回避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