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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正卿和晋昭前脚带着人刚走,后脚姚定锋就到了台中。
“此期兄,无恙啊?”
一入堂中,姚定锋便望向钟庭月,语气颇为和善,说明来意:“陛下令我协同御史台审理鉴宝楼一案。”
“托你们玄鹰司的福,我现在可不敢有恙。”钟庭笑着摇头道,“正值台中人手不够,你们玄鹰司这时候来帮忙,可真是雪中送炭。”
语罢,他便张扬着望向堂外,发现姚定锋是一人前来的。
他问道:“怎的今日就你一人过来了?你那两位小副使呢?”
姚定锋摇摇头:“他们有别的差使。”
钟庭月闻言,便也没有再问下去,转而与姚定锋商量起案情来。
这边御史台是一派和煦,而霖都另一头,工部却是一片混乱。
“哐当!”
归正卿被人拉着往后退了两步,匆忙躲过从屋中砸出的砚台。
他瞪大双眼,望着脚下砖石被砸出的白痕,不敢相信,真的有人会公然违抗御令。
“章天宥!”
归正卿怒不可遏,直冲里边喝道:“我等是奉旨传你!你这是何意?好歹进士出身,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进士?”
章天宥衣衫不整,发冠凌乱,冷笑着扶着门框从屋内走出。
他怨恨地瞪着归正卿:“说来你我还是一同中榜,真是苍了天了,轮到你这个吊车尾的来抓我这个一甲的了!”
归正卿被气得满脸通红,却还是稳下呼吸,试图同章天宥讲道理:“这与几甲有何关系?怨只怨你贪得无厌,拿了不该拿的,天网恢恢,你还不速速随我回台里!”
“贪得无厌?”
章天宥眼眶发红,状似疯魔,瞪着归正卿道:“我章天宥,一辈子苦出身,好不容易读书读出来了,结果上了官场,尽是他妈的人情世故!”
归正卿不明白章天宥在说什么,道:“你休得顾左右而言他!”
章天宥道:“你以为那五千两是我要拿的吗!你以为,那供给运河的红木是我要换的吗!”
归正卿满脸不可理喻:“不是你要拿的,还能是别人逼你不成!”
远处晋昭与陶平清商量完交接事宜后,走了过来。
章天宥泪流满面,仰头望向天空:“说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骤然看向归正卿,握着手里的簪子就要向他冲过去。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晋昭慌忙冲过去就抓住了章天宥的手。
章天宥嘶嚎:“不过是放过大鱼抓小鱼!”
晋昭皱眉,抬腿踢向章天宥腿弯。
“啊!”
晋昭力道并不轻。
章天宥膝盖撞向石砖,顿时额上冒出冷汗,疼得抽气。
“这……”
归正卿连忙弯腰欲扶章天宥。
他轻声对晋昭问道:“他到底还没有革职,这样不合适吧……”
晋昭摇头,示意归正卿安心,而后随手卸下了章天宥手上的簪子,让过身,示意跟来的夏孰将人押走。
左右周桓跟前,参她办案残暴的折子已经堆得如山高了,也不差这一封。
章天宥回过劲来,望向晋昭,讽刺道:“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咱们的状元郎嘛……”
“唔!”
不等章天宥继续骂街,晋昭便使眼色让人封了他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晋昭看也不看章天宥,回身同陶平清拜别:“多谢大人帮忙了,下官这就告退。”
陶平清见他们如此阵仗,也不欲多留,只笑着送人出去。
待一行人离开工部衙门时,街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唔唔唔!”
眼看着章天宥如落水狗一样满头蓬乱地被人拖出衙门,人群轰然散开,深怕祸及此身。
只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