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屠准等他的报复,已经等了很久了。
屠准缓了缓情绪,余光看?了眼地?上?的棍子,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两人?力?量悬殊,她无法反抗,也躲不过,此时稳定他的情绪,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才?是上?策。
“棍子不捡?”他弹了弹烟灰,口吻颓厌又?无所谓,“不打算反抗吗?多年不见,倒不像你睚眦必报的性格了。”
屠准扯了扯唇:“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他倚在车门边,摘下鸭舌帽挂在后视镜上?,眉毛微微挑了挑,眼睛空落落地?望着黑暗而?静谧的海面,“打架,把人?弄残废了,坐了几年牢,刚出来。”
很平静的口吻,烟的火苗在他唇边燃烧,一明一灭的,是悚然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屠准听?得心惊。
怎么不心惊,这个表哥年长她5岁,除了性格乖戾外?,其实还算聪明,房间?里贴满了奖状,竞赛的奖杯也拿过不少。
郑子歆说得不算完全没道理,她确实毁了他的人?生。
这么多年,屠准从未后悔过自己对他的报复,但心中久不消散的遗憾和愧疚也从未减轻过,所以晏知许接济郑家,她都看?在眼里,从未阻拦过,想借此消除一点自己的罪过。
“听?说你结婚了?”烟燃尽了,郑子皓扔下烟头,抬脚碾了碾,“对方不是晏知许?”
屠准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尤其这个问题,偏又?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一个。
她抿抿唇,直截了当地?问:“你要钱还是要命?”
郑子皓站直,迈开?腿向她一步一步走来。
屠准的目光落在地?面,睫毛跟着他徐徐靠近的步伐轻颤一下,抬眸深呼吸:“你要杀了我吗?”
他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来,伸手掰住她的脸,漠然地?直视她:“本来我想,如果?你一辈子跟着晏家那个支?*? 棱不起的病秧子,老老实实给阿歆铺路,我放过你也无所谓。”
“毕竟是亲戚,你我多少有些血缘关系,我爸还总念叨你,少年时的糊涂事,是没必要抓着不放。”
屠准冷冷地?盯着他。
“但你找了个正常男人?结婚?”郑子皓脸色一沉,眼神变得疯狂,变得戏谑,恶劣心思溢于言表,他手上?力?道猛地?加深,只一瞬,便转移到屠准的脖子,死死掐住。
兔子急了也咬人?,屠准伸手抓住他的手背,用力?挣扎。
但她的力?量对郑子皓构不成威胁,他狂妄一笑:“终于发?现晏知许那个残废满足不了你了?你演得那么痴心不改,情深不移,实际上?还是个贱-人?,是个荡-妇啊!”
“你、闭、嘴!”屠准挣扎着,咬牙切齿地?蹦出三个音。
“你胆子真的很大啊。”郑子皓突然松开?手,把她丢了出去,“死到临头了,还敢对我大呼小叫。”
“你觉得我会让你舒坦吗?”
他站起身,垂眸睨了一眼,又?弯腰,把屠准从地?上?拽起来,拽着她扔进车里,然后转身去后备箱拿东西。
门没关上?,屠准喘过气来,想寻着机会跑。
一脚刚踏出车门。
郑子皓又?出现,黑沉地?堵着车门,他俯身下去,将她狠狠地?压住,拿麻绳利落地?把她捆了。
麻绳捆得挺严谨,屠准挣扎不得,反而?彻底平静了。
绑架她,找晏知许要钱,屠准信郑子皓有这个胆子,她有没有命等到裴空青来救她先不提,郑子皓恐怕也没机会去用到那笔钱。
这种蠢事,他不会干,所以大概率是要把她掳去某个地方,羞辱一番,再直接灭口。
果?然,郑子皓将屠准带到了一栋荒废的别墅,出于谨慎,他把车停在路边,她被拽着往林深处走,没有路,没有人?烟,也没有灯,只有淡薄的一弯月,凄厉地?高悬头顶。
颓垣败井,茅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