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2)

声音哑得不像话,他低着头,修剪过?的额发?斜出一笔浓烈阴影, 遮住锋锐的五官曲线。

舒意?慢住动作,轻轻地倒吸了口凉气。

灯光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紧接着发?现不应该怪罪给?灯光。

因为灯具是上任房主留下来的意?大利品牌,以温和护眼闻名。

然而?他泪流满面。

舒意?震惊、错愕、惊惶、后悔、歉疚,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似浪潮打来,她跪在花纹深重?的柔软绒毯,紧凑地膝行两步,用自己更加柔软的肩膀托住他。

比血液更加滚烫的眼泪,沉重?地打在她笔直锁骨,沿着骨骼凸起的走向,缓慢地流向心口深处,洇入皮肤之下的有力?跳动的血管,最后的最后,重?新?汇集到眼眶,变成一场漫长而?心慌意?乱的冷雨。

她避无可避地被淋湿了。

体型差带来的不止绝对包围,明明是他在拥抱她,可是摇曳晃动的身影,却是她在撑住他。她像他的骨骼,勇敢且义无反顾。

在他热意?攀升的体温中,舒意?用自己稍显冰凉的脸颊贴上他的侧脸,感受泪水汹涌又寂静地流。

周津澈哭起来属于没声没气儿的类型,不说话,不抽噎,偶尔喉结滚动,闷出一声低哑的哽咽,但更多的,全在她逐渐透明的胸口布料里。

唉,到底谁才是水做的。

舒意?摒弃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这个时刻不合时宜地生出一抹庆幸。无论如何,男人掉眼泪总是弱势得多,还好她没有大张旗鼓地当街求婚,她没有真的想让他在众目睽睽下哭出来。

周津澈允许自己失控的时间大约是五分钟,他慢慢平复呼吸,目光一定,视线深处,是水淋淋的雪白小山,绵软起伏的深刻线条。

又过?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捧住她的脸的手轻微颤栗,额角抵上来,舒意?歪头蹭了下他,轻着惶恐吵醒蝴蝶的声音说:“笨蛋周津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搜过?我们?的名字?”

周津澈愣住,下意?识吐出两个字:“什么?”

舒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到最后,她只露出了相当纵容,且没什么办法的笑容,掌根抚了抚他仍然湿漉漉的脸颊,很冰,像是不见光的墙角,暗暗滋生的幽暗青苔。

舒意?抬一抬眼,刷得卷曲浓密的长睫扫过?靠得很近的唇息,她倾身,在他平直唇角咬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听见一声吃痛的低喘。

“我说,”她拖长语调重?复:“你真的没有搜过?我和你的名字?”

周津澈在她澄明的眼神里摇头。

舒意?忽然觉得周津澈不是会白日做梦的类型,在春心萌动的少年时期,少男少女最喜欢做的事情?,无非是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和地点,给?自己的名字后边,缀上仿佛写下来就可以获得天长地久的另一个人。

她了然地点头,手指揉上他一片通红的眼周皮肤,结果?越揉越红,到最后,简直是某个爽朗晴天的晚霞。

换了个坐姿,垫着软枕靠向他怀里,脚背极具美感地一抬一勾,把不远处冷落片刻的小宝箱拖过?来。

水晶做的钥匙深入锁孔,她抽出来,背手掀开周津澈欲言又止的秘密。

真的毫不意?外,舒意?随手翻了翻,找到一张折痕很深的试卷。

她用手掌压着,耐心地平了平。

名字真难写,所以理?所应当地忘记了。被人用同色的水性笔补上去,只不过?不是她的字迹,横竖撇捺一一克制,像在解答难题。

“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写的。”她软骨头地懒在他怀里,老神在在地点评:“我写不出这么刻板的名字。”

周津澈没有说话,这个姿势,他只能看见她说话时微微翘起的唇角,时不时眨动的睫毛,一点儿光斑落在她鼻尖上,然后她皱起鼻尖,像是春水般打起不规整的几道?涟漪,因为笑了出来:“阿弥陀佛!哎,当时真是热昏了头。”

他摸一摸她顺滑的长发?,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