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再好不过。”陈今昭也同样?压低了声音。
皇家之事,能不沾惹最好,非必要莫要卷入那般旋涡中。
更何况,现在明眼人谁还瞧不出上头那位临朝之人,有问鼎之志?不过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抛开这些杂念,她朝沈砚拱手笑道,“提前恭贺泊简兄高升了!”
户部侍郎是正三品,沈砚此番的确是要高升成?大员了。
沈砚谦逊拱手回礼,“侥幸而已。京城平乱的功劳,在功劳簿上亦记了你一笔,假以时?日?,朝宴你也会?高升的。”
当然,他除了这笔功劳外,还有弃暗投明、刺探淮南情报这一笔大功在。
陈今昭想起她如今这般情形,暗暗叹口气。
她要升官,还不知要等哪年哪月,甚至能不能一直安稳的将?官做下去,自己心里头都没底。
不过往好处想想,挑明身份后,既已得了上头那位赦免罪责,反倒解了她的心头大患。省得头顶这把刀要落不落的,让她成?日?提心吊胆,时?刻恐惧担忧身份暴露后,会?累及亲朋。
不得不说,头顶利刃卸下后,她浑身也的确轻松了不少。
两?人又闲话几句后,沈砚先行告辞离开。
陈今昭没急着离去,就倚在红漆廊柱旁,站在殿前高阶上,远远眺望雪后的皇城宫阙。
前头刚下了雪,朱墙碧瓦间的积雪未化。
放眼观去,雪覆宫阙尽是银装素裹,在雪后初霁的午后冬阳下折射出细碎晶莹的光来,给威严肃穆的禁宫皇城带来抹别样?的色彩。
刚才与?沈砚提到了户部,她难免就想起了鹿衡玉。
十一月下旬他回了封信给她,诉说着他坐堂当大老?爷的事迹,字里行间都是欢快的气息。却?绝口不提,到了荆州后,如何处理他外祖父家后事之事。
她又想起了他的生辰还比她早两?个月,弱冠之时?已经过了,却?没了长辈替他张罗取字。或许日?后鹿家的族老?会?替他取,也或许他不用,亦如临朝那位般,此生不再取字。
正想的失神间,突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下意识回头,就见那江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他穿了身新赐的崭新蟒袍,披着银灰氅衣,走在她身前两?步处停住。眸里似带了些惊艳,隐晦的将?她打量。
陈今昭忍不住左右张望,这才发现朝臣们?不知何时?都走光了,可就剩她了!
“陈大人,好久不见了。”
他眉梢微挑,先行开口道。声音较之从前的轻浮稳重了许多,但略微撩起眼皮时?,却?借此将?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陈今昭忙站直身体,面朝他行一礼,“恭喜江大人高升。”
她不觉与?对方有何交情,能谈得上何话,堪堪寒暄一两?句,就忍不住想要找借口离开了。
江莫眸底映着对面那乌发红唇之人,眼睛都似要拔不出来。姣面细白,眼眸柔润,绯色官服愈发衬的人灼灼生辉。
一段时?日?未见,人,更美?了。
“朝宴刚在瞧什么?”
陈今昭后背的鸡皮刹那腾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们?何时?如此熟稔,他焉能如此唐突!更何况,他从何处得知她的字?
江莫轻描淡写道,“刚我不期听那沈大人如此唤你。你不介意我如此唤你罢?”
陈今昭勉强一笑,“上峰还有事欲与?我商议。江大人,下官先行告退一步。”
语罢,转身就要下高阶。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人从后面冷不丁扯拽,她慌张下脚一滑,差点就此滑下石阶。
她及时?扶住旁边廊柱,猛一甩袖将?他甩开,回眸怒视。
“江大人这是要作何?”
“我刚是无意为?之!只是想邀你参加我后日?的高升宴……”
“江大人!原来您在这!”
江莫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