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翳的眸光撞进她颤栗的瞳仁中,惊得?她眸光连连闪避。彻底撕去了那层平静温和的伪装,他看着她,审视着,凶狠的,怒容似万钧雷霆,恨不得?将?人撕烂了,撞碎了,亦恨不得?将?人生吞了事。
他该信吗,他能信吗?
以己度人,对方既能在他强权下乖乖由他百般纵情,那如何不能在旁人的逼迫下认命上榻辗转承欢!
对方那满身的软肋,他看的明白,老四难道看不明白?
随意拿捏一处,就足以让对方束手就擒,任人揉圆搓扁。
陈今昭,陈今昭!他胸口如遭撕扯,仅眼前一人就能让他心神俱裂,搅得?他人生天翻地覆!
掌腹一把握住她的脸,他面容是骇人的阴鸷,声声发恨。
“老四允了你什么好处!”
“是不是他让你来?勾引孤的!”
“你们有何密谋!是不是欲要让孤断子绝孙!”
“你与那老四,又有过几回!何时?何地!”
掐着她的脸猛地抬高,他黑眸逼视着她,尖锐的刀般直刺她眸底,“你从实招来?,我会从轻发落。胆敢虚言半字,孤这就送你上路!”
他说话的时?候,盘踞颈间的刀痕凶狠抽动,宛如恶龙游动,随时?能扑上去将?人撕碎啮噬。
“殿下请息怒,莫要中了旁人的离间之计。”
陈今昭缩在御座上退无可?退,被迫仰眸与他对视,抓紧在座背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收紧。她强自镇定的说着,但背后?全是岑岑冷汗。此际她遇到了平生未有之危局,若是应对不好,恐怕那案面上斜插的匕首,转瞬就会插入她的胸口。
不由恨极了那平帝,无冤无仇,何故害她!
“臣未做过的事情臣不认。殿下查查就知,平帝对臣的冷待是有目共睹,臣实无理由与之沆瀣一气谋害殿下。况世间诸事皆有蛛丝可?循,只需时?间细查,便知臣所言虚实。”
她软了语声,诚挚道,“望殿下莫听旁人挑拨之言,伤了吾等君臣之谊。”
澄澈的双眸如洗,纵是有些惧他,她还是坦诚的迎着他审视的视线。姬寅礼眸光锐利似刃,在无声盯视她十数息,见她眸中并无虚假遮掩之色,周身的寒意才收了几分。
“此事我自会去查,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陈今昭紧绷的神经一松,“臣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听她说的肯定,他胸口之前盘绕的那股阴暗情绪,有所消减。但也只是稍稍消减而已!
并非不信对方所言,而是他大抵明白了老四的心思。
所谓知兄莫若弟,虽他厌恶这种?说法,但此时?却能精准领会到对方那隐晦的心思。将?人留给了他,固然有其抱着嘲弄心态看他笑话的缘故,但更多原因是其自觉迟暮了,病了,卑怯了,不敢以老迈残躯面对心念之人,唯恐迎来?对方排斥厌恶的眼神。
姬寅礼嘴边绷起冷嘲的笑弧。
他完全能想象到,老四那两年来?勉强维持风度,力求在心念之人那里留下些许好印象的模样?。
他想笑老四的妄想,但更怒不可?遏于对方的觊觎!
也幸亏陈今昭是太初七年入的朝,若是放在太初前两年,他都敢肯定,老四绝对会伸手自取的,绝对会!
陈今昭隐隐感觉对方情绪有变动,以为他还是因着平帝的挑拨余怒未消,正要开口再?保证一番,却突然感到面颊上的手改握为揉捏,在她脸庞上轻微的摩挲□□起来?。
另只手撑着椅背,他俯身欺近,彻底将?她困在方寸之地。
低眸凝视着她,他盯着对方微微颤动的眼帘,嗓音低哑的发问,“可?知这遭无妄之灾如何来?的?”
陈今昭一怔,下意识往地上的碎纸那看去。
“想来?你应猜到了,圣旨夹层中藏有密信。”姬寅礼慢抚着她的眼角眉梢,又缓抚上她的鬓边,声音慢条斯理,“他对我极尽嘲讽,暗示我中了他的美人计。所以,他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