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他不觉得奇怪。

可属于程壹的视线是打量、审视、判断。

还有程壹那句话。

本来觉得是巧合，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说他的。

这些事情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本该对他死心塌地的人身上。

可事实上，又确实出现了。

他眼神落在程壹的背影上。

这个姑娘……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第15章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心直口快。

三食堂程壹最爱的是肉酱拌面，香气馥郁浓厚，肉酱色泽诱人，棕色的酱汁包裹着鲜嫩的肉沫，程壹每次都能吃满满一大碗。

她正大快朵颐，陆拾那边没太有动静。

程壹嘴里还嚼着，抬眼看他，发现陆拾并没吃，他买的一碗牛肉面还没有动。

陆拾坐在她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敲击两下，见程壹看过来，肉酱在她唇边沾染，他从口袋里找出纸，擦掉程壹唇边的酱汁。

“怎么了？”程壹问，“你怎么不吃啊？”

陆拾盯着她看，轻轻眯眼，问：“那个新来的，一头蓝发特嚣张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程壹咀嚼的动作迟缓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在意。”

陆拾身体前倾，盯着程壹的眼睛，缓缓笑了笑：“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刚刚在教室里偷看他好几眼。”

程壹一下被点炸：“我？偷看他？他谁啊还需要我偷看，我那是鄙视他，一天天的不来上课，还搞个蓝头发，以为自己是明星吗，还有那个发型，弯弯绕绕的，以为自己是爱豆吗，有点钱就了不起？上个课还要校长陪同，成没成年啊，还那么嚣张，恨不得拿鼻孔看人家，要不是上课不能跑出去，我恨不得立马离开他在的地方。”

“真的。”程壹补充：“我跟他八字犯冲，见一面都长针眼。”

陆拾被逗笑。

还是第一次看程壹这么深恶痛绝某个人。

大概是真的很不喜欢。

只是他瞥向程壹身后几步的人，蓝灰色头发在食堂独树一帜，捧着一盘刚打好的饭菜。

刚刚程壹说的话，大概全进李斯言耳朵里了。

李斯言却很镇定，挑了他们旁边那桌，坐下后开始用餐。

程壹看过去，与李斯言对视。

反正也被他听见了，程壹想，反正他们是两看生厌，还不如现在就彻底把关系搞僵，让李斯言烦死她，然后尽量减少两个人接触的机会。

从源头切除危险，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

程壹看着李斯言，盯着他褐色的瞳孔，挑着眉梢，扯起唇，挑衅道：“不好意思啊，说的就是你。”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吃面，懒得再往李斯言那边看，陆拾自始至终盯着程壹的神情，他眯了眯眼睛，从碗里挑出牛肉给程壹，随即视线移向李斯言，淡淡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口直心快。”

李斯言视线从程壹身上移开，看着陆拾。

他一副捍卫者的姿态，好像提着刀剑，要猎杀一切靠近程壹的外来威胁。

李斯言没说话，端着饭菜离开。

他刚买的饭菜，分毫未动，直接放在了倾倒入口，清洁人员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浪费的，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李斯言却没在意，离开食堂的瞬间，找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言简意赅：“和我同系的一个女生，叫程壹，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尤其是异常情况，尽量详细。”

那端很快应好。

李斯言挂断电话，靠着墙壁，抬头看那棵校园里的百年古木。

世界的根本原则是守恒。

就像这棵古木，数百年来在土壤中汲取营养，可叶落枝断，腐败分解，再度归于泥土里，成为供养者。

他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那么出于平衡，是否也会有另一个变数出现？

李斯言